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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大堂里一片譁然。
「血月陣?!」
「是那個血月陣?!」
「那可是魔教留下來的陣法,八十年來都沒人破過!」
「這次可真的是……」
「那陣法又豈是那麼好破的?若是沒人走出來,又當如何算?」
凌裘風顯然也聽到了眾人的議論和質疑,朗聲道:「相信已經有很多人去過血月陣了,雖然至今無人破陣,但也不曾有人傷亡。三日一到,這血月陣便會把裡面的人丟出來。若是當真此次無人破陣,那便回歸最基本的方式——比武。」
最後兩個字話音剛落,就見眾人的眼神或直接或躲閃地看向了坐在離上首很近的顧照鴻身上。
比起武功,這些年輕豪傑里哪個能是顧照鴻的對手?!
若是比武,基本上這個武林盟主的寶座已經寫上了顧照鴻和風起巔的名字。
顧照鴻卻絲毫不覺得如芒在背,只是溫文爾雅地笑著,偶爾還和對上目光的人頷首示意。
被他示意了的人還有些受寵若驚,臉都有些憋紅了。
不愧是臨風公子,如煦春風,實在讓人敬佩!
金子晚憋笑。
他若是原本的樣子,便是憋笑,也是極好看的,可他現在在易容,又黑又瘦,絲毫不起眼,做出憋笑的樣子來更讓人不會多看他一眼了。
可顧照鴻卻不,他似乎能透過易容的面具和妝面看到金子晚的魂魄里去,偶爾看他的眼神里還透著寵溺和無奈。
有好些人在交頭接耳,凌裘風也沒有出言制止,只是說:「三日後出發去碧硯山,諸位若是有感興趣的也不妨一試。」
說實話,自從他說了這次試煉的內容是血月陣後,不止六大門派,其他普通門派的人也起了心思。
左右血月陣也不傷人,哪怕去搏一搏,萬一碰上什麼狗屎運了呢!
凌裘風一邊示意僕人給眾人端上飯菜,一邊想起了什麼,又補充道:「每個門派最多出兩人。」
金子晚湊到顧照鴻耳邊提醒他:「你和我。」
甩不掉的,死心吧。
顧照鴻無奈。
也罷,他想,自己武功也算不得弱,定能保護好他,金子晚若是這幾天能把內力調理好,一起進去血月陣也不是什麼大事。
何況……
他也考慮到了裴昭那句讓他在陣中不要和金子晚分開的話,話外之意分明是同意他們一起進去,既如此肯定是不會有大險的。
他正想著,有些走神。
突然有一個武林盟的護衛急匆匆地走了進來,附耳對凌裘風說了些什麼,只見凌裘風面色一凜,騰地站起身來:「已經到了?」
護衛點頭:「到門口了。」
顧照鴻坐在他下首,離得很近,把他的反應看入眼底,但沒問什麼。
霍騎坐在這邊,也注意到了凌裘風的態度,他倒是率性得很,直接便大剌剌地問:「凌盟主可是有什麼要緊事?」
凌裘風也不瞞他,神色凝重:「朝廷的人來了。」
霍騎哂然一笑:「看凌盟主的表情我還以為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歷來每次武林盟主換任時朝廷不都會派人來麼?」
凌裘風只道:「來的是九萬里。」
霍騎面色一僵。
凌裘風嘆氣,實在是不想和這個麻煩的朝廷部門打交道,但他還沒卸任,再不情願也得起來出門迎接給足朝廷面子。
他剛起身,有眼尖的人問他,他便揚聲又說了一遍:「朝廷亦派人前來了,是九萬里。」
本來吃得熱火朝天的各門派的筷子都停住了。
金子晚見狀有些驚奇,實在是沒想到原來九萬里的名號對江湖中人也有如此效果。
不過他倒是有些疑惑,雖然他讓李四給京城的九萬里傳了消息,讓他們前來些人,也算是過明面,但沒想到這麼快!
也不知道來的人會是誰。
金子晚把九萬里那幾個分堂堂主挨個想了一遍,和其他人一起探頭等著看來的人是誰。
他還聽到有人小聲說:「九萬里!聽說他們的督主連續三年名列大盛最美面孔榜單第一……」
「是啊是啊,我真得還挺好奇的!」
「你看那桌,」他指的是翩緋然和霍騎那桌,「那是翩繾谷的翩緋然,最美面孔榜三,榜三都美成這樣,很難想像榜一究竟是何等傾國傾城!」
「可對呢!那還是個男子!」
「……」
江湖人不像百姓和官員那般畏懼九萬里,他們更多的是好奇。
好奇傳聞中的九萬里究竟是何等陣仗,也好奇傳說中色如春花的九萬里督主金子晚究竟是何種顏色!
金子晚仗著自己易容了,面色自若地和剛才說話的那人說:「煩請兄台把那碟花生米遞我一下。」
那人看他一眼,見他生得平平無奇,也沒多看他一眼,伸手便把花生米遞給他了,全然不知他想看的大盛最美面孔榜一在管他要一盤花生米。
顧照鴻將這一幕收於眼底,忍不住好笑。
這裡的花生米都是用辣椒爆炒過的,金子晚根本就不能吃,他這番根本就是壞心思泛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