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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照鴻頷首,他看了看血玉:「另一個陣法,才是破陣的關鍵。」
他也並不藏著掖著,坦坦蕩蕩:「楚兄可要一同前去?」
楚凌辭苦笑一聲:「我瀾瑛谷內出了這樣的事,我哪裡還有顏面去爭這個武林盟主之位?」他把自己的劍從地上拔起來,走到了暗室的門邊坐了下來:「我便在這裡守著,以防有人也發現了這個暗室,進來傷了翩姑娘。」
顧照鴻也沒有再說什麼,只說了一句勞煩。
金子晚說:「我也去。」
顧照鴻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溫和無害的只有外面這個陣,裡面的陣法究竟是刀山還是火海,沒人進去過,也沒人知道,你——」
金子晚看著他,那雙波光瀲灩的桃花眼里滿是情意:「我若愛一個人,刀山火海自然也去。」
顧照鴻聞言只覺猶如烈酒澆喉,除了伸手給他,別無所想。
*
作者有話要說:
新副本!
第150章
金子晚握住了顧照鴻遞給他的那隻手。
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 都在對方眼底看到了深不見底的情意與堅韌,於是便一起伸手去碰那輪陰測測發著紅光的血玉。
金子晚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讓他胸口憋悶噁心,瞬間失去了意識, 那隻握著顧照鴻的手也鬆了開來。
楚凌辭和霍騎便看著他二人消失在了原地, 翩緋然還沒醒, 霍騎守在她旁邊,楚凌辭坐在了暗室門口, 不發一語。
暗室里重又陷入了安靜。
……
金子晚睜開眼睛, 第一個感覺便是頭痛。
但這種痛與他以前病發時候的頭痛相比屬實不算什麼,於是他也沒當回事,睜開眼睛後才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上, 入眼的是一個容貌清秀的姑娘,她穿著婢女的服飾,看到他睜開眼睛,歡歡喜喜地道:「公子醒啦!」
公子?
床?
金子晚蹙眉, 他仔細地打量四周,發現這是一個布置簡單又乾淨的房間,窗外有竹林,風一吹還發出柔和的「簌簌聲」, 顯然不是方才冰天雪地的模樣,卻是正值炎熱時分的夏季。
這連襟陣不但奇妙,而且莫名其妙。
方才還是隆冬,現在又是盛夏,任硯生擺下這個陣究竟想搞什麼?
還有眼前這個婢女又是哪裡來的?
金子晚撐著手臂坐起來, 還沒有說話,便聽那婢女嗔怪:「裴公子醒的也未免晚了些, 樓主等了許久了!」
裴……公子?
金子晚張口想讓這婢女拿個鏡子來,但他說出口的卻是:「……夏日易乏,起不來。」
金子晚心一沉。
他無法控制!
即使他現在仍有神智,能清楚地感知到發生的一切,也能聽到、看到,可他不能自由地發出聲音。
甚至——
他試圖去動一下手指,卻連手指也動彈不得。
金子晚更是莫名其妙了。
這個連襟陣把他弄進來,卻又不給他自由行動的機會,那到底要他做什麼?這他要如何破陣?
況且——
裴公子、樓主……
他有了一個猜測。
這具身體仿佛有自己的意識,而金子晚只是一個附在身軀上的遊魂,無法主宰身體的言談舉止和所作所為,唯一不受限制的就是眼睛,可以隨心去看一些東西。
這具身體,也就是婢女所喚的裴公子慢吞吞地起了身,婢女像只快樂的黃鸝鳥,歡快地說:「婢子替公子梳洗!」
裴公子說了一聲多謝,然後坐到了銅鏡前。
金子晚看向銅鏡,果不其然,在銅鏡里看到了熟悉的一張臉。
——裴昭。
——十七八歲時候的裴昭。
裴昭一邊任由婢女幫他擦臉挽髮髻,一邊打著小哈欠。
金子晚就在他的身體裡,看著銅鏡里的他。
任硯生設下的陣法,為什麼會有裴昭?
他為什麼進到了裴昭的軀體裡,或者說,成為了裴昭?
任硯生究竟意欲為何?
金子晚腦海閃過種種猜測,但沒有憑證支撐,都如同空中浮萍,被他自己一個一個否定了。
與其妄自猜測,不如定下心來看事情會如何發展。
金子晚沉吟,方才聽那婢女提到樓主,和年輕時候的裴昭有關聯的,又能被稱之為樓主的,想必只有八十年前竹間樓的樓主,竹河。
梳洗完畢後,裴昭站起身來由那個婢女帶著在這邊竹林的小道里左拐右拐,在一個右拐後突然出現一座用竹子搭建的三層小樓,婢女在離門口還有一段距離的地方便停住了腳步,裴昭卻腳步不停地走了過去。
小樓前還有一個青衣婢女,看到他後對他行了一禮:「裴公子,樓主已經等候多時了。」
裴昭「唔」了一聲,抬腳走了進去。
金子晚左右打量著這座小樓,怪不得叫竹間樓,還真就是在竹林里搭了個樓,非常寫實。
在他打量環境的時候,裴昭已經走到了裡面,大堂里背手站著一個青衣人,聽到他的腳步聲回過身來:「裴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