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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之洲一咬牙,把銀票拿了起來,應承道:「金督主放心,我必然將督主的安撫之意向百姓們帶到!」
「不必。」
金子晚垂著眼帘,淡淡道:「你只說是你做的便是了。」
何之洲一愣。
這種收攏民心的好事,怎麼這金督主還拱手往外讓?!
顧照鴻站在一旁,看著金子晚,眼神幽深不見底。
何之洲雖然詫異,但也明哲保身沒有多問,拿了銀票便下去了,臨走時還挺有眼力見兒的把門關上了。
房間裡頓時只剩下了金子晚,顧照鴻和顧胤三個人。
顧照鴻伸手握住他的肩頭,輕輕摩挲著:「晚晚,怎麼了?」
金子晚把手裡那個已經被他攥成一團的紙展開,遞給顧照鴻:「這上面的筆跡,我認得。」
顧照鴻接過那張皺皺巴巴的紙,顧胤也湊過來看,他們當然看不出個所以然,只能瞎猜:「槐柯?」
金子晚冷聲:「前太子,盛溪林。」
顧照鴻瞳孔微縮:「前太子不是死了嗎?」
「我也想知道,」金子晚將手按在桌子上慢慢起身,面色冷硬如冰,「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槐柯醒來後,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陰暗的空間,和布滿塵灰和蛛網的牆角。他的眼前霧蒙蒙的,看東西還有一些看不清楚,緩了一會兒才緩過來,趴在地上動都動不了,顧照鴻是真的下了重手,殺他的心是實實在在的。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扶著牆一點一點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從俯姿變成了靠牆而坐,就這麼個簡單的動作,都讓他咳嗽了半天,看來是被顧照鴻打的半條命都沒有了,喘了會兒氣,他靠在牆上閉上了眼睛。
還沒等他氣喘勻,一個讓他死都不會忘記的聲音傳來了。
「還活著呢?」
槐柯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地吐了出去,把咬牙切齒的話揉在了那口氣里:「……金子晚。」
金子晚輕輕笑了起來:「許久沒見了,沒想到,你還挺想我,給我搞出了這麼多事情來。」
槐柯冷笑了一聲:「這本意可不是針對你的,你自己往裡鑽,怪得了誰。」
槐柯被關在牢房裡,金子晚在牢房外面,顧照鴻給他拉來了一個椅子讓他坐著,他坐下,又把腿翹了起來:「我往裡鑽的結果,就是你現在半死不活地地落在了我手裡,再一次。」
槐柯只是哼了一聲,沒說話。
地牢里陰冷,不知道哪裡的風吹進來,陰嗖嗖的,刺的人發涼,顧照鴻心疼金子晚身子弱,低聲讓張三去倒杯熱茶來,張三很乾脆地應了。他在這兒,張三自然放心,方才顧照鴻三招之內把槐柯打的服服帖帖,讓他們這些督衛震撼到嘴都合不上了。
顧胤沒來,他去給趙六包紮傷口了,雖然趙六口齒不清地說我沒似我沒似,還是被顧醫師拿著一卷紗布按下了。
因此這個地牢里,現在只有顧照鴻,金子晚,還有一個半條命都快沒了的槐柯。
「你為什麼會為盛溪林所用?」
金子晚冷不丁地問,直切入題。
槐柯依然閉著眼睛:「我恨你,他恨九皇子,你又與九皇子不清不楚,自然能合作。」
金子晚被不清不楚那四個字氣的拳頭都捏緊了。
槐柯突然反應過來:「你知道太子沒死?」
金子晚冷聲:「他自己告訴我的。」
扔了個飛鏢帶著他的親筆信,再明顯不過了。
「也好,」槐柯的聲音半死不活,「他的勢力也差不多了,你們也該開始交鋒了。」
金子晚微微眯起眼:「你為什麼沒死?」
「禍害遺千年,」槐柯笑了一下,那笑聲刺耳得很,「我有的是辦法裝死,你當年真應該再捅我一刀,說不定那一船的姑娘如今就不會死了,反而個個覓得如意郎君,兒女雙全,長命百歲呢。」
金子晚使勁咬著牙根,伸手就劈掉了椅子右邊的扶手!
他氣的整個人都在微微發抖,顧照鴻瞧見了,站到他背後,伸手摸上他的右臉,用自己溫熱的掌心讓他整個人平靜下來一些。
金子晚感受到熟悉的溫度,忍不住下意識地把右臉更往顧照鴻手心裡蹭過去,簡直小白貓化了形一樣。
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忍著怒氣接著問:「盛溪林為什麼沒死?」
槐柯呵呵一笑:「那你可得去問問,你們當年九皇子陣營的人了。」
聞言,金子晚眉頭更是緊蹙:「你什麼意思?」
是挑撥,還是他們內部真的有人反了水?!
「你可以不信啊,」槐柯無所謂,「你們當年做了那麼個天衣無縫的死局,說不定是太子運氣好,死裡逃生了呢。」
顧照鴻在旁邊聽著也直皺眉,這槐柯陰陽怪氣的功力比晚晚有過之無不及。
金子晚強壓怒火:「你倒是配合,問什麼說什麼。」
槐柯的眼睛就沒睜開過:「你怎知我說的都是真的?」
金子晚:「……」
他還真的無法證明。
金子晚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了牢房的獄杆旁,輕聲道:「兩日後,我便將你在海天城江邊凌遲處死,為期三天,以祭十八女子冤魂和你前半生做的所有令人不齒的腌臢事!槐柯,你可要給我撐住了,不到三天,你可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