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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身走了,剛出門時候的鬱氣已經全然消散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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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有武林盟的護衛前來給他們送飯,等護衛走了以後,顧照鴻,金子晚,顧胤和裴昭四個人坐到了房間最大的顧照鴻那裡一起吃。
武林盟離風起巔近,在蜀中邊界處,口味自然辛辣,哪怕是三餐中最清淡的早飯,也是每人三個包子一碗胡辣湯。
顧照鴻和顧胤開始喝熱乎乎又酸麻麻的胡辣湯,裴昭和金子晚只能就著熱茶水吃包子。
金子晚搖頭:「難不成直到武林大會結束之前,我們都要吃這個?」
裴昭也耷拉著眉眼,沒什麼精神,顯然是被這個口味傷到了。
顧照鴻安慰他:「不會的,只是武林大會在武林盟這裡舉辦罷了,過兩天等正式開始以後還是要走的。」
金子晚愣住:「走?去哪兒?」
顧照鴻道:「若是顧胤猜得無誤,這次用血月陣來比,那應該各大門派都要一同前往碧硯山。」
碧硯山就是血月陣所在之地,也是當年血月窟的勢力地盤。如今哪怕血月窟覆滅了八十年,有血月陣在,碧硯山依然無人能登頂。
金子晚只覺得莫名其妙:「所有門派一起去?」
顧照鴻頷首。
「那為什麼不直接去碧硯山?」金子晚提問了關鍵的問題,「折騰來武林盟一趟做什麼?」
顧照鴻也很無奈:「規矩,無論是武林大會的開始還是結束,都必須要在武林盟進行,只有這個地方才被認為是沒有任何江湖勢力滲透的,絕對公平的地方。」
金子晚聽得稀奇:「可這又如何保證?」
顧胤見顧照鴻喝了口湯,便替他解釋:「武林盟中的人身手都不凡,你看方才給我們送飯的普通護衛的步法和內力,在江湖中也能派個中上。而且他們只聽歷任武林盟主的話,宛如銅牆鐵壁,很難滲透。」
金子晚想了想,問:「那若是有哪個武林盟主想要把這些武林盟的護衛和勢力收為己用呢?」
「不可能的。」
顧照鴻咽下了湯,繼續解釋:「當這個武林盟主在任時,武林盟的人不會違抗他的要求,但當他任期一到,他會發現自己再也無法驅使武林盟的任何一個人,哪怕是個燒火的。」
金子晚恍然。
若是哪個武林盟主真存了這樣的心思,怕是在位時高興,任期一到卻發現一切都是鏡中花水中月。
他感嘆:「也不知是誰在訓練這些護衛。」
「武林盟的護衛都是家生子,一代傳一代,都由世世代代的護衛傳下去,保證絕無二心。」顧照鴻答。
金子晚點頭,把第二個包子努力地吃完了,然後把最後一個包子遞給了顧照鴻,見顧照鴻接了過去,他似乎又想到了什麼,接著問:「我怎麼感覺,似乎是有人曾想把武林盟據為己有,你們才能知道這種情況會是什麼結果?」
顧照鴻失笑:「你也未免太聰明了一點。」他道,「確實有過,是——」
「竹河。」
一直沒出聲,默默啃包子的裴昭突然說道。
剩下三個人都看向了他。
金子晚被顧照鴻補過課,知道這個竹河是八十年前竹間樓的樓主,後來因剿滅血月窟有功被推舉成了武林盟主,但不過二十年,任期一結束,竹間樓便敗落了。
顧照鴻頷首:「不錯,當時任期一到,竹河想要連任,自以為勝券在握,得到了各大門派的認同和武林盟護衛的支持,卻不想結果六大門派四門都反對。」
金子晚蹙眉,顯然有些疑惑:「他是濫用職權了,還是怎地?怎麼這麼多門派反對?」
「他的手伸得太長了,」顧胤笑嘻嘻,語無遮攔,「我看他不是以為自己在做武林盟主,是以為自己在做皇帝。」
這話雖然大逆不道,但確實比喻很準確,金子晚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
皇帝是掌權全天下,至高無上的人,真正地權力頂峰,讓人生便生,讓人死便死,想管什麼事就管什麼事,且無人敢多嘴。
可武林盟主更像是推舉出來的一個領頭人,各門派各自為營,只是在有所齟齬的時候需要武林盟主出來做決斷,或是遇到什麼危機,將各門派動員起來群策群力,就比如八十年前的武林盟主就號召了各門派一同去討伐血月窟。
但真論實權,是沒有多少的。
更別提是去管別人門派里的事了。
竹河越了界,自然惹了眾怒,哪怕曾在剿滅魔教的戰役中有大功也不行,二十年的平靜讓曾經的榮耀都變得不值一文。
想起剿滅魔教,金子晚想起了什麼,輕聲道:「到時候,我同你一起進那血月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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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準備開啟支線正式副本!
第124章
金子晚這句話一說, 顧照鴻登時便道:「不許。」
金子晚斜睨他:「你在命令我?」
顧照鴻一哽。
顧胤沒忍住笑出聲。
顧照鴻無奈:「只是一個陣法,解微塵去過,我已經知道了那個陣並不傷人,最多就是找不到出口三日後被扔出來罷了, 沒有危險, 你不必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