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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子晚心神大震,好似被他這一聲叫到了魂魄里,他整個人的神思好像都被抽離了,在冰冷的冬夜中遊蕩,突然撞入了一處溫暖的天地,被一池春水從頭到腳地澆灌,明明是熱的,他卻渾身戰慄著打著哆嗦。
顧照鴻又叫他:「晚晚。」
金子晚想讓他別再叫了,那雙好看的唇里不能再叫出自己的名字,否則他該如何從這池春水中掙脫出來?
他好像快要溺斃了。
顧照鴻的手卻一使勁,把他整個人都要拽到懷裡來,他唇齒間的酒味釀造得太過於醇香,太容易讓人一聞便醉了。
顧照鴻低頭看著他,眼睛裡的深情如同深海終處,蒼茫不見底。
他已經醉了。
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也不知道現在時辰幾多,世間萬物對於此刻的他都凝固成了眼前的這一個人,凝固成他的一雙眼睛,他薄薄的唇,抑或是他左眼下那一點墨黑的痣。
顧照鴻想,他怎麼會愛一個人愛到如此地步,愛到整個世間都是不屑一顧的塵灰,可他是人間唯一的煙火色。
金子晚幾乎要被他那雙眼睛吸進去,吸進顧照鴻的魂魄里去。
金子晚想,他要去吻他。
就現在。
*
作者有話要說:
親!!給媽媽往死里親!!!
第117章
金子晚雙手捧住了正盤坐著的顧照鴻的臉, 自己從坐姿改成跪姿,直起身子好讓自己比現在的他高出一些,對準了顧照鴻的雙唇,輕輕地把唇貼了上去。
顧照鴻昏昏沉沉, 他的腦袋被喜宴上的酒侵蝕了, 讓他有些渾渾噩噩。他雖然知道面前的人是他的晚晚, 但思維要遠比行動遲緩,在他的大腦還沒有反應過來唇上的溫熱是什麼的時候, 他的手、腿、腰卻先一步整個人摟上了懷中的珍寶, 反客為主就把他按在了花田的地上。
一瞬間金子晚的後背挨在了泥土地上,他無暇估計被土污了的衣衫,因為鋪天蓋地的吻沒有給他多思考的餘地, 浪潮又涌了過來,把他這葉孤舟又席捲到了浪尖。
他們躺倒在一片花田裡,從對方的口裡汲取著生命。
金子晚面色酡紅,好像被顧照鴻嘴裡的酒氣熏醉了, 他伸手摟上顧照鴻的脖頸,不自覺地蹭了蹭。
顧照鴻一路啄吻到他的鎖骨,喃喃:「晚晚,你是我的。」
金子晚也輕聲道:「我是你的。」
顧照鴻摟緊了他, 下一刻金子晚便感到脖頸處一沉。
顧照鴻睡著了。
金子晚:「……」
旖旎之情一掃而光,金子晚很有些啼笑皆非。
顧照鴻那麼高的身量,整個人壓在他身上,都有點讓他喘不過來氣。他把顧照鴻從自己身上推開一點,自己坐起來喘口氣。
他看著顧照鴻現在已經陷入沉沉的睡夢的臉, 忍不住撐著臉笑了。
溫柔沉穩的顧少俠,喝醉了酒怎麼如此稚氣得可愛。
遠遠地, 在另一處高一些的假山上有座涼亭,涼亭里有一男一女兩個身影。
翩緋然嘆了口氣,幽幽道:「這下我是真的死心了。」
雖然距離稍遠,但他二人都是習武之人,眼力自然好,顧照鴻和金子晚方才在花田中的纏綿悱惻悉數都被他們收入眼中。
那些纏綿的親吻,和月光下不似凡塵中人的顧照鴻和金子晚,和今夜的月色一起,成為了一個能記一輩子的烙印。
翩緋然說完之後,半天也沒聽見霍騎搭話。
她有些奇怪地看過去,只見霍騎仍然盯著顧照鴻和金子晚的身影,眼睛一眨都不眨。
翩緋然奇怪。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霍騎?」
霍騎將眼神轉向她,翩緋然大震。
相識二十年,她從未見過霍騎這樣的眼神。
狠戾,冷絕,眼底甚至還有著深不見底的傷痛。
只是這眼神稍縱即逝,快到翩緋然還以為是自己的幻覺,她失聲道:「你方才——」
「嗯?」霍騎歪著頭看他,「我剛剛在出神,怎麼了?」
「……沒事。」
翩緋然喃喃,她雖然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她甚至不知道方才霍騎那個眼神究竟是真的還是她幻想出來的,但她不知為何心底有一個聲音在警告她,不要再問,也不要再探究。
霍騎一笑。
他最後看了一眼正試圖把顧照鴻從地上拉起來的金子晚,扭頭翻身跳下了假山:「走了。」
***
次日,顧照鴻是在鳥鳴聲中醒來的。
他睜開眼,入眼的是一片火紅色的床頂,反應過來這是被他娘安排給了金子晚的那件喜房。
他側過臉,果然看見了正伏在他身邊睡的沉沉的金子晚。
呼吸輕輕,手還抓著被角。
顧照鴻溫柔地注視著他微微起伏的胸膛,像一隻小貓在睡覺一樣。
他忍不住伸手去摸金子晚的臉,金子晚沒有睜開眼,卻下意識地轉著臉跟他的手掌心走,是全然地信任和依賴。
顧照鴻心都化了。
下一刻,可能是感受到顧照鴻陡然加重了的呼吸聲,金子晚纖長如蝴蝶羽翼的睫毛抖動了幾下,睜開了眼來。
顧照鴻含笑:「晚晚。」
金子晚剛睡醒有一瞬間的迷濛,隨後清醒過來,似乎是想起了昨晚的顧照鴻,帶了幾分促狹的笑意:「酒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