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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裡還給自己找補,不是她弱,是她上次走這麼長時間的路好像還是上次顧照鴻接任務送她回翩繾谷爬山那次。
想起那次, 她又悄悄看了眼顧照鴻輪廓分明的側臉,心裡還有點酸酸的惆悵。
這麼好的一個人,此生不會是她的了。
雖然走得有些疲累,但也不敢停下來多休息, 畢竟無法感知準確時辰,若是到時候雪怪回來了,他們可真就成了瓮中的王八了。
所幸在拐過一個彎後,楚凌辭眼睛一亮,情不自禁道:「有光!」
話音未落, 其餘五人也都看到了光。這光是從一個石門後照射出來的,石門與地和壁都有著縫隙, 並不是十分的嚴絲合縫,因此在漆黑一片的山洞裡才會如此明顯。
走在前面的顧照鴻和金子晚對視了一眼,一個從背後抽出吞魚,一個從腰間拿出夢焱,嚴陣以待。
顧照鴻推開了那扇沉重的門,門打開時帶起的灰塵甚至有些眯眼睛。
門被推開後,所有人的眼睛瞬間受到強光的刺激,都忍不住下意識地閉了起來,等幾息後適應了,睜開眼睛,瞬間被嚇了一跳。
石門之後,是堆得如小山般的金銀財寶,翡翠玉石,明晃晃地刺著眼,四周的石壁上鑲嵌了數千顆夜明珠,這才把這間暗室映照的如同白日!
翩緋然目瞪口呆:「這他娘的——」
饒是見慣了財寶的金子晚也不由得一怔。
任硯生,曾經這麼富有?
顧照鴻的聲音響起,如同雨天的一道驚雷,把他們從恍惚中拉了出來:「這是陣法,一切都是虛幻的。」
金子晚一下就反應了過來。
在外面的真實世界裡,血月陣所在的地方是一大片空曠的竹林,斷不可能有這種山洞,自然也不會有這些天靈地寶。
金子晚看向顧照鴻,卻看見顧照鴻正盯著一個方向,微微蹙著眉,似是若有所思。
金子晚問他:「怎麼了?」
顧照鴻喉頭滾動了一下,伸手指了指前方:「看。」
金子晚他們看過去,只覺得呼吸都為之一窒,暗室正前方的石壁上掛著一輪殘月。
紅色的,殘月。
就在他們看到那輪殘月之後,這暗室的幾千顆夜明珠居然在頃刻間一起熄滅了!夜明珠究竟為什麼會滅這件事先按下不提,當暗室重新陷入黑暗後,盡頭牆壁上的那彎血色殘月就分外明顯,甚至明顯到弔詭了。
洛芊瑜拉著楚凌辭站住了腳步,場景太過詭異,她有些不敢過去了。顧照鴻卻不怕,他走上前去,金子晚自然也不懼,跟著他一起走過去,霍騎倒是靠在了門口,沒有過去湊熱鬧,可翩緋然卻大大咧咧,覺得只要顧照鴻在什麼都不用怕,於是扔下不知道在想什麼的霍騎在門口,自己朝顧照鴻和金子晚跑了過去。
顧照鴻和金子晚在那輪血色殘月面前停住了。
顧照鴻有些著迷地看著那輪月,金子晚湊近了去看,但很小心沒有碰到它,觀察了一會兒,他得出結論:「這是由血玉雕刻而成的。」
通身鮮紅的血玉極為難得,能雕成這麼一大塊的更是舉世罕見,不過這既然是在陣法裡,自然都是假的了。
似乎是知道金子晚心裡在想什麼,顧照鴻出聲道:「八十年前,血月窟的大門前便擺著這塊血玉,因此得名血月窟。」
金子晚一怔:「那……血月窟被剿滅後,這塊血玉呢?」
顧照鴻淡淡道:「在竹河和當年的武林盟主林霖率領人殺上碧硯山後,被竹河一掌擊成碎屑了。」
可惜了。
金子晚有些惋惜,如此世所罕見的材料,和如此巧奪天工的雕刻技藝,就如此毀了。
他轉頭看向顧照鴻,卻看顧照鴻緊皺著眉,正在從不同角度仔仔細細地看這殘月狀的血月。
他太了解顧照鴻了,一眼就知道這個血月有大問題,於是輕聲問:「這塊玉有什麼問題?」
顧照鴻沒有立刻回答,等看完了一圈以後,才緩緩站直身子,神色肅然:「這是一個連襟陣。」
連襟陣?
其他人覺得耳生,金子晚卻依稀覺得有些印象,正在回想的時候顧照鴻小聲提醒了他:「書。」
書!
連襟陣!
金子晚恍然大悟:「——那也就是說破陣的生門便與這塊血玉相連結?!」
顧照鴻讚賞地看了他一眼:「晚——金督主當真聰敏。」
翩緋然這次沒顧得上嫌棄他們讓人牙酸,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急忙催著他們展開講講。
顧照鴻耐著性子簡單地講了一遍:「連襟陣,顧名思義,就是用一物和生門進行連結,只要碰觸到此物,便可觸發生門。」
眾人恍然!
洛芊瑜問:「那若是碰了這血月,是不是就能出去了?」
顧照鴻笑了笑,笑意卻未達眼底:「根據陣法規則,是的。」
金子晚微微挑了眉,顧照鴻若是如此說,那顯然是還有隱情了,不過看樣子顧照鴻是不打算說了,起碼是——不打算說與洛芊瑜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