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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子晚拱手:「晚輩金子晚,見過裴宗師。」
聽到他的名字,裴昭的眉心微動了些許,問:「九萬里督主?」
金子晚:「正是晚輩。」
裴昭慢吞吞地哦了一聲。
過了一會兒,才補充似的說了一句:「不錯。」
金子晚:「……」
金子晚開始懷疑裴昭不是性子冷漠,而是反應遲緩。
裴昭看了眼顧照鴻,又看了眼在湖邊等著的冷清,道:「你與小清許久未交手了罷?」
顧照鴻頷首:「有小半年了。」
裴昭道:「那便打打吧。」
話音剛落,冷清便從湖邊掠身到了湖上,輕踩在一片荷葉上。顧照鴻也拱了拱手,從湖心亭中瞬間到了冷清對面的另一片荷葉上。
裴昭對金子晚說:「坐下看。」
金子晚謝過他,坐在了石凳上,等著看顧照鴻和冷清打架過招。
裴昭道:「二十招之內你若輸了,我便罰你。」
這話是對冷清說的。
冷清臉上沒什麼表情,眼底都是無奈。
上一次對練還是五十招之內落敗就算過關,這次直接就銳減到二十招。
他對自己的武功一清二楚,裴昭也一清二楚,這麼一說無非就是存了心要罰他。
裴昭的內力深不可測,但他卻甚少與人過招,教導冷清也是以陣法為主,武功為輔,所以雖然都是同出風起巔,冷清在顧照鴻手下走不過五十招也並不奇怪。
不過如此看來,冷清為了救寒歡一聲不吭跑下山的事,裴昭還等著算帳呢。
裴昭拿起石桌上青花瓷的茶杯,抿了嘴茶。
這個動作像是一個信號,湖上的兩人立刻動了起來。
此時二人都沒有兵器在身,若用了內力,相比這片湖也算是廢了,因此二人是純粹的拳腳互毆了。
金子晚也拿了杯茶,看得很認真。
他倒是不擔心顧照鴻會輸,不過他對冷清的功夫深淺還是很好奇的,所以也打算藉機看一看。
可不曾想,這一看卻令他眉頭緊皺,心頭大驚!
冷清的招式怎麼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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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宗師:薛丁格的生死
第108章
湖中央荷葉之上, 一青一白兩個身影在以常人難以看清的速度交手,驚起了湖中鴛鴦野鴨的四下逃離,也驚起了滿湖漣漪。
冷清遠不敵顧照鴻,此刻能與顧照鴻打上許久也是因為他有意放水, 可金子晚現在沒心思去欣賞顧照鴻的颯爽英姿, 反而緊盯著冷清的一招一式, 眉頭皺得死緊。
他這一路從未與冷清交過手,但在一次冷清用內力給來月事的寒歡熱水的時候他感受過, 冷清的內力並不高, 別說照顧照鴻差遠了,就連金子晚也不如。
這倒是也能理解,畢竟是陣法大師, 內力差一點也在情理之中。
可裴昭自身內力如此深厚,甚至能護著他不老不朽,怎麼不曾教給冷清,哪怕只有三分?
最重要的是, 冷清的招式路數……
金子晚側頭,看著裴昭未比自己年長多少的臉,問:「不知冷清的武功可是裴宗師所授?」
裴昭頷首:「自然。」
金子晚抿了抿唇,又問:「裴宗師可認得一人, 姓陸,名鐸玉?」
——冷清的招式,與陸鐸玉的武功招式一模一樣!
須知當今武林,招式千變萬化,哪怕是同樣習得一本秘笈, 理解不同,微妙的習慣不同, 兵器不同,到最後也會變的大相逕庭。
他雖然不了解冷清,但他極其了解陸鐸玉!
陸鐸玉的內力極強,招式卻普通。而他似乎也並不知道該如何把自己的內力全然地展現出來,若是暗探等純靠內力的活兒還好說,若是真刀真槍地打,他那些拳腳功夫都白瞎了他的內力。
金子晚曾經教了他幾招,可後來,他的養父寒江王便找了過來,隱晦地提點金子晚,教他不要再干涉陸鐸玉的武功。
寒江王雖無實權,但頗受尊崇,金子晚自然也要給他些面子,之後再也不曾過問陸鐸玉的武功了。
裴昭微微皺了眉:「那是誰?」
金子晚與他對視,在他眼睛裡看到了純然的疑惑和迷惘,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陸鐸玉是誰,便搖了搖頭:「沒什麼。」
裴昭也沒追問,他一向沒什麼求知慾,又把視線轉回到了打架的顧照鴻和冷清身上,很是認真地數著這都是第幾招了。
金子晚卻沒再看,有些心不在焉。
裴昭,冷清,陸鐸玉。
這兩個人和陸鐸玉可謂是八桿子打不著,此番出京城,別說金子晚是頭一遭,陸鐸玉又何嘗不是第一回 !
他自小大概四五歲的時候便被寒江王撿了回去撫養,從此再沒出過京城,武功文學都是寒江王請了老師來府上教導,別說京城了,十四歲以前連王府都沒出過幾回。
裴昭又是年輕時封神的人物,早早退了江湖在風起巔養老,也從沒聽說他曾收過風起巔內門弟子以外的徒弟。
金子晚揉了揉太陽穴,百思不得其解。
顧照鴻分心看了一眼金子晚,正好看到他揉著太陽穴,以為他身子又不爽利了,也沒心思再和冷清小打小鬧的,一掌把他打得倒退了五步,激起一池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