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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太監結結巴巴道:「這這這是陛下改的——」
金子晚指著門:「裡面住的是誰?」
小太監吞吞吐吐:「這這……這……」
這時,門被推開了, 一個穿著高品階內侍服的太監走了出來,看見金子晚忙點頭哈腰:「奴才給金督主請安了!」
金子晚敏銳地注意到他在給那兩個小太監打手勢讓他們把門關上。
金子晚就覺得有意思。
若是一開始那兩個小太監直接告訴他,這裡面住了誰,他可能沒什麼刨根問底的興致,但這麼來了一招欲蓋彌彰的, 他怎麼可能不探個究竟。
金子晚看了看這個大太監,眯了眯眼:「你有點眼熟。」
大太監賠笑:「金督主好記性, 奴才吉祥曾在御前伺候過幾日,有幸得見金督主幾面,虧得金督主還對奴才這張老臉有印象,實在是奴才祖上積德!」
金子晚不耐煩地擺了擺手:「你在御前伺候,怎麼跑這兒來了?」他抬起下頜指了指蘭因軒里,「這裡面住了誰?」
吉祥笑容越發諂媚:「金督主,這裡面沒住誰,就是皇上吧,新封了一位貴人在裡面,這不是不得寵嘛,就被安排在這兒偏僻的地方了,這不巧,好叫金督主看見了。」
新封了個貴人?
金子晚掐指一算,盛溪雲登基三年才三個貴人,每個人都賞了大宮殿住著,太監宮女數不勝數,除了位份不高,待遇還都不錯,怎麼就這個貴人這麼不討他歡心?不但住的偏遠,太監宮女都沒幾個,而且……九萬里定時來報的消息里,也沒提到盛溪雲新封了個貴人啊?
不過若是盛溪雲後宮的妃子,那金子晚自然不能硬闖,他畢竟是外男,也於理不合,所以他只是點了點頭:「行了,下去吧。」
總不能歆貴人是想把他引到這個新封的貴人宮裡,然後玩一手穢*亂後宮的栽贓嫁禍吧?這個女人雖然一向腦子都不太好使,但若是這樣,那她實在也太蠢了。
金子晚懷著疑惑打算轉身離去,吉祥和那兩個小太監明顯鬆了口氣。
就在這時,門內傳來了一個輕柔的聲音:「吉祥,怎麼了?」
吉祥和兩個小太監臉色瞬間就變了,吉祥立刻高聲回道:「稟貴人,沒什麼,您快回去歇息罷!」
他聲音本來就尖細,此時簡直到了刺耳的地步。
金子晚聽到這個聲音卻立刻轉了身回來,眉頭緊皺,指著門內:「這個新封的貴人是男子?!」
吉祥心裡咯噔一聲。
金子晚看他那個難看的表情基本就是證實了自己的話,匪夷所思:「他瘋了?!」
男子都納進後宮來了?!
吉祥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金督主慎言啊金督主!」
金子晚額頭青筋都在跳,一腳踹開吉祥,氣勢洶洶地就往裡走。
他自己雖然和顧照鴻成婚了,但他和顧照鴻又不是皇帝,就算成了婚,他們也是自由的!可盛溪雲居然納了個男妃,這實在是讓他太過震驚,男子入宮不是簡單婚嫁,從此這一生的壯志豪情便都沒有了!
他隱隱覺得,這個男妃就是歆貴人引他來的原因!
吉祥這些太監們為什麼這麼怕他進去,這裡面的男子究竟是誰?
——總不能是哪個熟人吧?
金子晚這麼想著,一腳踹開了蘭因軒的門,吉祥根本不敢來攔他,也攔不住,忙對一個小太監使眼色讓他去找皇上。
金子晚穿過了庭院,直奔主房而去,就在他馬上走到門口的時候,房門被打開了。
——金子晚停住了腳步。
他看著打開門的那個人,震驚到無以復加,甚至倒退了三步!
那人身著紅衣,身形清瘦,面容卻極其昳麗,與他金子晚端的有六七分相似!
金子晚下意識瞪大了眼睛,忍不住扶住了身邊的石桌,失聲:「你——」
來人看著他,驚愕之色閃過後,那張和自己相似的臉上卻露出了他金子晚一輩子都不會露出的柔順的表情,緩緩在他面前跪了下來:「捕風見過金督主,金督主千歲無疆。」
……
盛溪雲得到消息後急急趕來,剛踏進蘭因軒的門,就看見了在皓月高懸下的庭院裡,一張石桌旁左邊坐了金子晚,右邊坐了捕風,兩人都穿著紅衣,容貌也有著六成相似,區別就在於在看到他的下一刻,右邊的人起身乖覺地跪下行禮,而左邊的人只是冷笑了一聲:「盛溪雲,你真是能耐了。」
盛溪雲閉了閉眼,他知道金子晚這是氣狠了,若非如此,他也斷然不會在有外人在場的時候直呼他的名諱,他揮了揮手,示意所有人都下去,並且滾遠一點。
捕風抬臉看了他一眼,沒說話,站起來和吉祥他們一同退下了。
金子晚氣得胸膛都在起伏,根本說不出來話。
盛溪雲見他如此反應,也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半晌才坐到了他的對面:「子晚,我沒有真的做什麼——」
金子晚難以置信:「盛溪雲,你以為我在乎你納了幾個妃子招了幾個貴人嗎?」
盛溪雲定定地看著他:「那你在氣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