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頁
每當他覺得金子晚無法讓他再心愛一步的時候,金子晚都能打破他的認知樊籠。
他說:「如今我在意了。」
「世人若揣摩,也只能揣摩你與我。」
***
京城 皇宮內
京墨從御書房出來,手裡拿著盛溪雲剛頒布的,他剛手寫完的聖旨朝中書省走去,剛轉過了宣武門的轉彎,便被一雙手使勁拉入了牆後的陰影中。
還沒等京墨驚叫一聲,便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笑了起來:「嚇到你了?」
他聽到這個聲音,身子便放鬆了下來,退後一步轉過去看著來人,行了個禮,神色淡淡:「謝相。」
來人青冠玉珠,身著一品紫色官服,秀著振翅欲飛的仙鶴,容貌旖麗,看上去像現世的畫中人,舉手投足都是常人難及的雅韻氣度,已經可以想像得到,早朝時,這樣一位如珠如玉的人站在一眾老糟頭子之中會是如何的出眾。
京墨喚他謝相,他正是如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大盛朝自建朝以來最年輕的相位,謝歸寧。
謝歸寧比京墨要稍高些,低頭看向他:「怎麼如今這麼容易受驚嚇?」
京墨斂眉低眼,不看他,把一個謙卑的奴才演繹的淋漓盡致:「若是謝相無事,奴才便先告退了。」
奴才。
這兩個字像針一樣扎進了謝歸寧的心,他目光幽深:「每一次我見你,你都偏要如此傷我的心嗎?」
京墨依然未抬頭,語氣淡漠無波:「奴才還要去中書省送詔書,耽誤不得。」
說完轉身便走,謝歸寧也不攔他,只是道:「你見過誠忠了?」
京墨頓住腳步,轉過身看著他,蹙眉:「誠忠是你安排的人?」
謝歸寧挑眉,他生的好看,這個神色卻顯得邪氣逼人。
「你挑人到御前也便罷了,」京墨面露不贊同,「從樂者坊挑人做什麼?伶人獻歌喉舞藝,內侍奉眼色功夫,又怎能相通?」
謝歸寧看著他,忽地笑了:「那看來你還是沒見到他的臉。」
京墨微微不解,還未等他再發問,謝歸寧卻上前一步,與他挨得極近,一把攬住他只堪一握的細腰用力往自己懷中一帶,讓他與自己胸膛相貼,只恨不得一顆心都能與他貼著一同跳動,他無視懷中人的抗拒,低首湊到京墨白皙修長的脖頸間,在他的耳畔低語:「你去見見他的臉,便會來找我了。」
京墨身子一僵,謝歸寧的呼吸在耳邊吹拂,他一時之間甚至忘了掙扎,只是無意識地輕輕顫抖起來。
謝歸寧卻放開了他,轉身朝宮內走去,盛溪雲還傳他覲見。
留下京墨一個人站在宣武門拐角的陰影里,怔怔地看著他的背影,看那襲紫衣漸漸遠去,他伸手隔著衣服握著了脖子上掛著的一塊玉佩,面色慘然,眼中全無方才在謝歸寧面前的冷淡,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酸痛和悵然。
過了一會兒,他便整理了剛才被謝歸寧弄的有些凌亂的衣服,踏出了那塊陰影,接著朝中書省走去。
只是這一路他都在想誠忠的臉,究竟是怎樣一張臉,讓謝歸寧要把他放到御前,還要特意來找他提點。
他想著想著便有些心不在焉,剛踏進中書省,便匆匆忙忙間撞到了一個人。
兩人都是男子,也沒有撞倒誰,京墨一驚,垂眼間看到了一抹緋色的官府下擺,連忙要跪下行禮道歉,膝蓋剛彎了一些,雙臂便被另一雙手慌忙握住了,阻止了他下跪,一個清朗的聲音從他上方傳來:「京總管不必多禮,是我未看路走得急,實乃裴某之過。」
——————
彩蛋:
金督主:我殺了你!!
阮蘭河:害,我這不是,拉動正和城GDP嘛
*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一定開新案子,一定!(慘叫
第62章
京墨被他一扶, 從他有力的手勁判斷並不是與自己虛與委蛇,是真的不想讓自己下跪,便從善如流地站直了,這才抬眼看去:「多謝……裴大人。」
裴與星。
此屆科舉的狀元郎, 殿試一鳴驚人, 被盛溪雲立刻拍案定為狀元, 直接入了中書省。
堪稱一聲少年才子,駕馬遊街時與探花阮蘭河一同不知道被多少少女扔了繡花香囊, 榜眼其實也是一表人才相貌端正, 只是他和阮蘭河過於耀眼出塵,襯的榜眼黯淡無光。
京墨的雙臂被他雙手捏的有些發痛,忍不住倒退一步, 裴與星才恍然,連忙鬆開手,連聲道歉,京墨淺淺笑了笑, 道:「裴大人不必客氣,也是我心裡有事,走得急,怕誤了聖上旨意想著趕緊送來中書省。」
裴與星的視線落在他手里明黃色的聖旨上, 道:「那不如京總管將聖旨交於我,我正好還有一些未完事,需要再多忙些時候。」
京墨看著他明顯剛才是朝外走的姿勢,有些遲疑:「倒也無妨,我都走到這裡了。」
裴與星也不強求, 道了別,便眼見著他朝著中書省辦公之處去了。
裴與星也是世家子弟, 出身顯貴,身邊也有個小廝跟著,那小廝被這一通搞糊塗了,見四下無人,便大著膽子發問:「方才明明是他先撞的少爺,少爺怎先於他一步道歉?就算皮囊生的好,也左右不過是個太監,」小廝不服氣,「怎也如此拿腔作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