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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左邊你看著點!它朝你吐呢!躲著點啊!」
「啊啊啊啊好噁心!」
金子晚一邊拿著夢焱在半空中躍起,一邊恨不得用手捂住耳朵。
好聒噪啊。
翩緋然一個嬌小女孩子怎麼吱哇亂叫的,霍騎還跟著她一起叫。金子晚是真的有點後悔和他們一道走。
本來一路沒有遇到過雪怪,霍騎說今天運氣真好,下一刻便看到一個兩人高的雪怪咣咣咣地跑過來。
那還能怎麼樣,只能上唄。
三個人殺一個雪怪要比一個人殺省事得多,起碼金子晚沒有被他追著直跑出去二里地。
本來他們會很輕鬆地殺掉這隻,沒想到這隻剛死,又有兩隻聞風跑了過來。
他們三個只能喘口氣接著打。
金子晚還分心特意看了一眼霍騎怎麼用飛鏢殺雪怪,他手裡至少有二十個飛鏢,分批次地扔出去,攻擊一下後不成再攻擊第二次,然後像長了眼睛一樣再回到霍騎手中,同時霍騎再把第二批扔出去,接回第一批。
雪怪不停地被他的暗器騷擾,簡直煩得要死,被扎到皮膚上雖然不會造成大的傷害,但也會讓它有所顧忌,拖慢了雪怪的腳步。
金子晚知道它的天靈蓋有多硬,這次乾脆一晃做了個假動作,看似是要去砍它的天靈蓋,實則是雙腿徑直從空中落在了雪怪的肩膀上,雙腿纏住了它的脖頸,手中夢焱一轉,在寒風中展露出一個凜然的弧度,下一刻便用了十分力氣,在雪怪的脖頸上用力一划。
鮮紅的血液沖天噴涌而出,還帶著滾燙的熱氣,縱是金子晚眼疾手快地往後退了退,那張白皙的臉上卻也不可避免地沾染上了污濁的血,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和夢焱一樣,像一個沾了血的鋒利匕首。
那個脖子被劃開了大半個的雪怪轟然倒地。
金子晚落到一邊樹下,急急地喘了口氣,體力著實有些消耗的太快。
這兩次遇到雪怪,他已經發現了他武功上的最大短板,不是內力也不是招式,而是體力,與常人對戰時倒還好,與這種不知道哪裡來的非人怪物廝殺時這種短板便分外明顯。
金子晚看那邊翩緋然還在和霍騎苦苦和最後一隻雪怪纏鬥,霍騎不用說了,基本沒什麼太大戰力,翩緋然倒是與嬌小身材不符地扛著一把大刀在砍,但也是勉力支撐,於是他咬咬牙,腳一蹬就朝翩緋然那邊沖了過去,大喝一聲:「閃開!」
說完便想故技重施劃開雪怪相較於其他部位更柔軟一些的脖頸。
可不知是這個雪怪力氣更大,還是金子晚已經力竭,他剛落在雪怪雙肩上,就被他一下甩了出去!
金子晚一手撐著地,一手用夢焱扎在地上,被甩出去了好幾丈。
他剛要站起身,但酸軟的雙腿卻站不起來,眼見著雪怪朝他撲來,翩緋然著急的喊聲已經破音,金子晚咬著牙,打算最後蓄力朝旁邊打個滾。
雪怪的大掌夾著風襲來,金子晚腰身用力想猱身到旁邊,下一刻卻見那雪怪身形頓住,漫天的血跡噴灑開來。
*
作者有話要說:
顧少俠奪損吶
第143章
漫天冰雪中, 刺眼的血色洋洋灑灑。
在這些紅白交雜的世界裡,一人執劍而立。
金子晚半跪在地上,微仰著頭看著他,顧照鴻一身青衣勁裝, 外面披著的深棕色貂皮大氅被寒風和劍氣揚起颯然的弧度, 右手執著吞魚, 劍尖指向地面,上面雪怪的血一滴兩滴地滴落在地面上, 結成一小灘。
他站在金子晚面前, 一個人就能抵擋住所有的腥風血雨。
顧照鴻側過臉來,那張鼻挺眼深的俊雅面孔上往日春風化雨溫文爾雅,如今卻神色冷然目光幽深, 不再是風度翩翩的年輕少俠,而像劍上染血的浴血羅剎。
恍然間金子晚猛地覺得,若是從小顧青空和殷紫衣不曾把他執拗的性子擰過來,怕是二十年後的顧照鴻, 就是現在這個樣子。
金子晚就這般看著他,只覺得心跳如擂鼓陣陣,滔天的愛意驚天動地翻滾襲來,甚至讓他不自覺的汗毛聳立, 不是因為恐懼,是發自內心的震顫。
翩緋然繃著弦的精神也是一松,歡喜雀躍:「顧照鴻!」
楚凌辭和洛芊瑜看到這一幕也是大震。
方才他們三個遠遠地看到有雪怪,還沒來得及分辨是誰在迎戰,就看見顧照鴻雙足點地飛了過去, 在空中反手拔出吞魚,隨後便是氣吞山河的一劍。
只一劍, 那需要三人對付的兩人高的雪怪,便血濺三尺登時轟然倒地。
楚凌辭震撼於顧照鴻已然登峰造極的武功,心中竟有了些敬佩和景仰,洛芊瑜卻暗自咬牙,只覺得顧照鴻是她心腹大患,名聲好,威望高,武功又如此深不可測,必要除之!
可不管多少人心裡打著多少的主意,顧照鴻卻眼裡只有金子晚一個人。
他把金子晚扶起來,柔聲問:「傷到了嗎?」
金子晚其實方才只是力竭了,緩一會兒就會好很多,他按著顧照鴻的手臂站了起來,還悄悄地用小指勾了勾顧照鴻的手,惹來後者無奈的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