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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解玉瓏在裡面究竟起了什麼作用?
就算,就算盛溪雲是盛溪林的兒子,可為什麼盛溪林如今的做派卻是認定金子晚才是那個背後有胎記的人?為什麼他會把金子晚和盛溪雲弄混?為什麼他認定……金子晚才是他和珍妃的兒子?
這中間缺了很關鍵的一環,而這一環就是他娘解玉瓏。
「況且,」顧照鴻一邊隨手順著金子晚披散的長髮,一邊說,「如此看來,這一切的真相那位謝相是知道的,否則他不會為了珍妃救盛溪林一命。如果這樣,那盛溪雲知不知道?」
顧照鴻頓了一下,又問:「珍妃會把實情告訴自己的兒子麼?」
金子晚遲疑了一下,隨後搖了搖頭:「珍妃應當不會,她生產後身子弱,沒出月子裡就沒了。」
顧照鴻:「那謝歸寧會說麼?」
金子晚沉吟了一會兒,道:「以我對謝歸寧的了解,他不會。這件事太過重大,他何必多此一舉。若是盛溪雲知道了,會不會除掉他這個知曉皇室醜聞的知情人還未可知,他不會去賭。」
顧照鴻也是想了一會兒,才說:「你長得和你娘如此之像,像到槐柯一眼就能認出來你的身世,為什麼盛溪林還會認錯?」
金子晚搖頭:「我娘若是入宮為了妃子,自然是在後宮裡。盛溪林那時已經是成年的外男,不允許進到後宮去,怎麼可能認得她。」
確實。
顧照鴻點了點頭:「說得通。」
所以事情還是繞到了原點,那就是在這趟渾水裡,解玉瓏究竟是誰,做了什麼,又起了什麼作用。
金子晚久違地覺得太陽穴一跳一跳地痛,忍不住伸手去按,顧照鴻注意到了,有些緊張:「怎麼又頭痛了?」
自從華羽然給他調理身子,裴昭把他的經脈衝開之後,他現在身子康健了許多,太陽穴很久沒痛過了。
金子晚嘆氣:「這些事想不通,我又用力地去想,煩得很,可能頭就有點痛了,不過很輕微,一會兒應該就好了。」
顧照鴻微涼的指腹按上了他的太陽穴,輕柔地按壓:「別想了。」
金子晚:「不想的話這個局如何能破。」
顧照鴻淡淡道:「我倒是有個主意。」
金子晚看向他。
「何必要我們去想呢,」顧照鴻一邊給他按著太陽穴,一邊輕聲道,「等到了京城,你去親自問一問謝歸寧不就知道了?」
金子晚:「……」
金督主豁然開朗。
對啊!他何必在這裡苦想揣度,知道事實真相最多的當然是謝歸寧!
「當然了,他未必會告訴你。」顧照鴻道,「但你已經拿住了他的軟肋。」
金子晚明白他的意思,喃喃:「……京墨。」
京家覆滅的真相,就算他不想,也要重新被翻出來了。
金子晚眼底有些酸澀,他伸手環住了顧照鴻的腰,悶悶地說:「京墨那樣一個才情絕頂如珠如玉的人,已經受了太多磋磨,為什麼還要被血淋淋的真相再傷害一次。」
顧照鴻感受著他近似於撒嬌的動作,微微嘆了口氣。
皇權傾軋造就了太多太多的犧牲品,也毀了太多太多無辜之人的一生。
金子晚的聲音從他懷裡傳來:「我們明日就啟程吧,我已經沒了整治阮蘭河的閒心,我只想趕緊回到京城,把這一切趕緊結束,我太累了。」
顧照鴻抱緊了他,聲音微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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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如果有繞迷糊了的寶貝可以評論問我噢!
第212章
話雖如此, 在從揚青府動身之前,金子晚還是去府衙看了阮蘭河一眼,阮蘭河掛著黑眼圈把他熬了一晚上終於寫出來的話本雙手遞上。
金子晚滿意地接過,不吝誇獎:「阮大人不愧是三甲探花, 一天一夜便能妙筆生花, 金某實在佩服。」
阮蘭河乾笑:「過獎、過獎。」
只求你把這本書發行出去的時候不要提我的名字, 我還想多當幾年官,求你了。
金子晚把書往自己懷裡一塞, 轉身就上了馬車, 放下帘子前一句若有似無的話飄了過來。
「火樹金花很好看,多謝你。」
阮蘭河看著啟程的馬車,勾了勾唇角, 梨渦又跑了出來,背著手溜溜達達地進了府衙。
馬車上,金子晚窩進了顧照鴻懷裡,掏出那本話本翻翻翻。
顧照鴻也跟著他一起看, 一邊看一邊讚嘆:「阮大人的文采果真與常人不同。」
比他先前找的那些人寫的強太多了,簡直是雲泥之別。
金子晚懶懶道:「不然他怎麼當的探花。」
顧照鴻問:「此等才華才是個探花,那狀元郎該是何等人物?」
金子晚回憶了一下,道:「裴與星, 也是少年才子,殿試時大放異彩,被譽為這些年來最出挑的狀元郎,直接就入了中書省。」他頓了一下,翻書的手都停住了, 半晌才道:「若是京家未出事,這個名銜無論如何也落不到裴與星身上。」
當年的京玉硯是那般風華絕代的人, 就連和他並成為京城雙璧的謝歸寧在策論詩詞上也遠不及他。
顧照鴻見他想到京墨,沒什麼繼續看話本的意思了,於是他把話本從金子晚手裡抽走放到一邊,溫聲道:「要和我說說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