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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守衛皇宮的護龍軍從某個偏門調開的金子晚;
模仿先皇筆跡補一封遺詔,屆時再站出來反咬盛溪雲一口的京墨;
私下勸說拉攏其他臣子,到時候為他振臂一呼的裴與星;
還有幫著他一路殺進皇宮的霍騎,或許還有在盛溪林看來已經和他達成合作的顧照鴻。
這一計……四兩撥千斤, 著實精妙!
顧照鴻心裡思忖著,臉上卻不動神色,套話:「就算一切如他所願,他哪裡來的軍隊能助他殺進京城?」
霍騎哂然一笑:「百足之蟲, 死而不僵,他在原本的封地上還有些軍隊,這些年又籠絡了些許,也有模有樣了。」
顧照鴻點點頭,沒再打探下去, 只是道:「我會轉述給晚晚。」
說完,他繼續拎著已經有點涼了的糕點往前走去, 直到和霍騎擦肩而過的時候,他才淡淡道:「若能收手,你便及時收手罷。」
霍騎一怔,抬眼朝他看去,顧照鴻神色沒什麼變化,眼底卻有幾分複雜:「算是你我從小長大,我對你最後的忠告。」
說完,他徑直走了,留下霍騎一個人在陰暗的巷子裡,原本被他在手裡把玩的飛鏢現在被他捏在手心,直到鮮血淋漓。
霍騎鬆開手,自嘲:「抽身而退……如何那麼簡單。」
那柄飛鏢落在了地上,發出了沉悶的聲音,鮮血一滴一滴地落在了青磚上。
……
在顧照鴻嚇唬那些嬸子們的時候,金子晚也沒閒著,他讓陸鐸玉給他送來了赫連城和赫連簫的一些情報,在書房裡翻了翻。
赫連城沒有什麼特別有價值的,自從吃了敗仗以後他在京城中為人處世都非常的低調,但赫連簫卻著實挺不消停的,少年時尋花問柳也就算了,成了婚以後也沒收心,還是成日裡沾花惹草。他的正妻是禮部侍郎的嫡女,怎麼能受得了這個委屈,動不動就鬧著要回娘家,再由赫連城親自為了這個兒子上門去賠禮道歉,再把人好好接回來。
這也就是赫連簫未曾進仕途,否則就他這個逛花樓的頻率,早就被盛溪雲革職查辦了。
金子晚拿著一張寫著赫連簫最喜歡去的花樓的清單,微微挑了挑眉。
於是在督主府門口,往外走的金子晚和往裡走的顧照鴻打了個照面。
顧照鴻看見他一愣:「你怎麼……你要去哪兒?」
金子晚穿著一身白衣,還把頭髮束了起來,好看得緊,但和他平日裡一襲紅衣散著長發的模樣實在是相去甚遠,冷不丁一看,若是不了解他的人還當真不太認得出來。
金子晚微微一笑:「走,我請顧盟主逛窯*子。」
……
京城裡最紅火的青樓是月華樓,雖然盛溪雲明令禁止官員狎*妓,但京城不只有官員,還有官員的家屬,富商,甚至還有一些平民百姓,所以哪怕是官員本身在九萬里的威脅之下都不敢走月華樓門口這條路,但月華樓的生意依然很好。
尤其是如今燈火初上,京城裡端的是一副盛世太平的模樣,月華樓門前便更是人來人往熙熙攘攘,衣著普通的人也有,衣著華貴的人也有,在這人群中,有一位白衣寬袖公子和一位青衫勁裝公子便十分奪人眼球了。
青衫公子劍眉朗目,惹得路上好些女子偷眼,卻又惋惜這等好郎君竟也是個喜愛沾惹風塵的,而那位白衣公子金絲冠束髮,墨發雪膚,桃花眼波光瀲灩,若是生為女子,怕是這月華樓的頭牌也是望塵莫及的,不少男子心裡都嘀咕,這人來月華樓究竟圖什麼,看上去沒有人值得被他一嫖。
青衫公子是顧照鴻,白衣公子自然是金子晚。
金子晚甚至手裡還拿了一把路邊一兩銀子隨手買的摺扇,周身氣度看起來跟九萬里那位金督主完全是兩個人,就算是陸鐸玉來了也要愣一會兒思考一下他督主有沒有孿生兄弟。
顧照鴻無奈:「若是讓人發現,你還不得被參一本。」
金子晚「唰」的一下把扇子打開,冷哼一聲:「你看誰敢。」
說著,他就踏進了月華樓的大門。
他剛進門,便有識眼色的女婢來迎他,只是這些女婢倒也有意思,對他金子晚雖然恭敬有餘,但卻沒有看顧照鴻的那種臉紅懷春的模樣。
金督主開始質疑起自己,為什麼相比之下如此不招女子喜愛。
不過他此番來倒也不是來真的逛窯子的,他目光在樓里梭巡了一圈,果然在三樓右側看到了赫連簫,他正親昵地摟著一位穿著藍裳的女子看著台上的歌舞表演,把一個紈絝的公子哥演繹的入木三分。
金子晚收回目光,指了指三樓右側,赫連簫旁邊的位置:「就那個位子罷。」
女婢應了一聲,忙把他們引到了三樓,一邊引一邊還嬌聲問道:「兩位公子可需要人伺候?今日春雨和秋月都願意來伺候二位爺——」
金子晚擺了擺手:「不必,不需要人伺候,給我們一個清淨。」
那女婢的目光在他二人身上轉了轉,眼底浮現出幾分瞭然,帶著他們來到了三樓的一處雅間內,這雅間外面掛著紗簾,若是想看歌舞便可將紗簾撩起,若是想……也可以把紗簾放下,從外面是斷然看不到裡面的,路過幾處旁的雅間的時候,金子晚甚至聽到了淫*聲*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