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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知道顧照鴻是如何想的,畢竟霍騎一開始要動手的對象不是她,是顧照鴻。
翩緋然偷偷去看顧照鴻的臉色,不知為何,自從這次血月陣一遭,她突然有點怕顧照鴻,好像顧照鴻有些她以往不知道的樣子慢慢浮現了出來。
顧照鴻自然知道她在看自己,是在看自己的意思。若是按照他自己的想法,洛芊瑜就不說了,就連霍騎,他原本也是不會護著的。他不是聖人,怎麼可能放過欲對自己不利的人,不管霍騎究竟抱著什麼樣的想法,究竟有著怎麼樣的苦衷。
可他看到了翩緋然右臉那小塊月牙模樣的疤。
金子晚輕輕用小拇指撓了撓他的掌心,見顧照鴻看過來,他輕輕對他搖了搖頭。
顧照鴻便也道:「翩姑娘說得在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楚少俠還是不必去同凌盟主說了。」
霍騎轉頭看著顧照鴻,那雙眼睛微微亮了。
金子晚上前半步,擋在了顧照鴻,對霍騎似笑非笑:「看在翩姑娘的份上,此事便就此揭過。只是霍少俠,若是以後你仍替盛溪林做事,再犯到我手裡,那誰的面子,都不管用,你懂了麼?」
霍騎把視線移到金子晚那張色如春花的臉上,扯了扯唇角:「自然,金督主。」
金子晚不管他僵硬的語氣,只握緊了和顧照鴻拉著的手,輕聲道:「走罷?」
顧照鴻看著那塊黯淡了許多的血月,沉聲道:「走。」
*
作者有話要說:
開始了開始了!陣法外的血雨腥風!
第167章
血月陣中是寒風狂雪, 血月陣外卻是酷暑難耐。
正值盛夏,太陽明晃晃的一照,是個人在外面站上個一盞茶也得汗流浹背毫無形象可言,哪怕是各位江湖大俠也一樣, 因此這茶攤老闆的生意可真是做的美滋滋, 俗話說三年不開張, 開張吃三年,他這一遭五年都不止。
茶攤不止有茶有小凳, 還有遮擋烈日的棚頂, 自然是江湖中人爭搶的上好休息地。他們為了見證破陣時刻,一點時間都不肯溜走,上茅房都要提著褲腰帶一溜煙地跑去上, 再一溜煙地跑回來,甚至還有人用上了輕功,生怕錯過這精彩的一幕。
而茶攤最被人眼熱的蔭蔽有風處的那張桌子,牢牢地被三個人占據著。
陸鐸玉扶著額頭, 很是無語:「父王,你出京城也就算了,也不易個容,萬一被人認出來可是天大的麻煩事——」
被陸副督稱作父王的, 正是當今獨一份的異姓王寒秦,當然了,也是任硯生的親兒子,任寒秦。
任寒秦瞥了他一眼,那張臉上雖然帶了些胡茬, 看上去像是個三四十歲的人之外,其他的地方沒有一個地方能彰顯他其實已經八十歲的事實:「你覺得有人能認出我來?」
陸鐸玉一哽, 隨後他的目光移到坐在桌子的另一邊的裴昭身上,開始奮力地回想為什麼這個白衣人看起來如此眼熟,他在第一次在武林盟中看到裴昭的時候就覺得他沒來由的眼熟,甚至沒忍住盯著看,但他就是沒想起來,死活想不起來,感覺記憶已經要浮現了,但就差那刺激的靈光一閃。
任寒秦眼角瞥了和以往一樣沒什麼表情的裴昭,很快又收了回去,好像這樣就像沒發生過一樣,哼了一聲:「這話倒應該說你,還敢光明正大地出來晃悠,也不怕被人罵妖怪。」
裴昭緩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在和自己說話,慢吞吞:「無妨,見過我的人,都死了。」
還在努力回想裴昭是誰的陸副督:「……?」
這不是標準魔教發言嗎?
雖然我沒見過魔教,但大街小巷的話本里都這麼寫。
對,沒錯,就是和那些盛傳皇上和督主有一段悽美絕倫見者落淚聞者傷心的情愛史小話本同一個書局刊印的。
任寒秦明顯也是一哽。
裴昭主動說:「我說過,江湖這邊有我,你不必掛心。」
任寒秦沒好氣:「六十年過去了,有你又如何了?再過六十年,竹心的孫子都能當竹間樓的樓主了。」
他似乎想到了什麼,蹙了眉:「你方才說,二十年不見?」
裴昭似乎意識到說漏了嘴,抿了抿唇。
任寒秦方才一直在朝裴昭的反方向側著身子背對著他說話,現在卻登時轉了過來面對著他,語氣也變得咄咄逼人:「為什麼說二十年不見?我六十年前就走了。」
裴昭不吭聲,被自己徒弟盯著也不吭聲。
陸副督的眼神在他倆之間掃來掃去。
任寒秦身體前傾,眼睛緊緊盯著他:「你是不是去京城看過我?」
裴昭小小地嘆了口氣:「我終歸是放心不下你。」
陸副督:「……」
二十年?
六十年?
這都什麼和什麼,難不成不老不死的怪物除了他父王還有別人?
任寒秦聽到他說這句話卻完全沒有被關心的愉悅,反而神色慍怒:「你既然放心不下我,就能狠下心六十年不來尋我?」
此時此刻,陸副督終於靈光一閃,想起了這位白衣人為何眼熟!
他雙手擊掌,激動道:「你便是父王掛在書房裡的那副畫中的白衣人!」
任寒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