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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命已輸崔秀梅這般多,她不願自己的女兒也輸周舒侗一大截。
「阿圓,出了這屋子,可不能讓別人知道你不高興。」盧巧雲替她擦掉臉上的淚,心酸叮囑。如果是阿圓是周旺親生女兒,又何需忍耐到如此。每次看到周舒侗不高興了,責罵僕人,摔東西,和周旺爭得面紅耳赤,她既覺幸災樂禍,也會有隱隱的失落。她的阿圓,因不被阿翁阿婆阿耶所喜,小小年紀就懂察言觀色,何曾這樣任性過。
有時候看到周舒侗肆意張揚的樣子,她也會想,如果她的阿圓也是萬千寵愛長大的,也能周這般吧。
「阿娘,我知道的。只是阿耶這次給阿姊做了那麼多衣服首飾,你不能不為我爭取。」
盧巧雲點點頭,當日她是太慌張,沒好好冷靜下來處理這件事,都忘了要給自己和女兒爭取些利益。
中秋快到了,倒也是個好時機。
然而盧巧雲還沒來得及借中秋節的名義給女兒也打幾副頭面,寧王妃中秋在王府設中秋宴的柬帖就送到了周府,邀請周舒侗赴宴。
周旺知道這事,自然是高興不已。
現今沒有太后太妃,寧王是皇上的親皇叔,寧王妃可謂是大梁份位最高的女子,能被她邀請,是莫大尊榮。
把柬帖親手交給女兒後,周旺還很關心過問:「可需要再讓雲裳閣的人來做套衣服赴宴?」
寧王妃的中秋宴,可不能穿戴太普通。
盧巧雲怕他又要給周舒侗做衣服,忙道:「郎君莫不是忘了,前些日子已經給阿侗做了好幾套衣服和頭面,正好可以在這次宴席上穿。」提醒之餘還不忘誇讚:「還是郎君有遠見,若是現在才來趕,定也趕不出什麼上檯面的衣服。」
後面那句話特意咬重了字眼,提醒周旺,現在臨急臨忙趕出來的還不如之前呢。
周旺聽得連連點頭,添置衣服是女兒自己提出來的,當時他只覺得她講的有道理,沒想這麼快就用到。女兒現在想問題能如此周全,頗讓他欣慰。
「兒聽說呂相家的小娘子也收到了柬帖,不知道會不會戴上個月在珍寶齋買的那支極為精緻的步搖。當時珍寶齋出這支步搖的時候,不少貴女都想要來著。」周舒侗笑眯眯摸了摸自己頭上的簪子,純銀的,簡單,樸素。
周旺本就聽得微微擰眉,目光跟著她的手來到頭頂那簪子處後,變成了眉頭緊蹙。阿侗的頭飾,太過樸素了,對她道:「明日你親去珍寶齋挑幾樣首飾,不能輸呂相之女。」
盧巧雲臉色頓變得有些難看,珍寶齋的東西,哪樣不是要上千兩銀子。周舒侗這小狐狸,莫不是想掏空府里的銀子?可她也知道,周旺重視寧王府的中秋宴,若她開口阻止,定會惹他不快。
既然如此,就別怪她不顧今年府中開支已大超。她家阿圓也不能少。
周舒侗回到自己房間,第一件事便是把寧王府的柬帖藏好。
不怪她謹慎,離中秋宴還有幾天,她不可能時刻守在屋子裡。萬一被人竊取毀了,到時候就麻煩了。那日那封信憑空出現,始終是她的一個心結。所以之後,她也讓護院加強了這邊的巡邏。
阿翠不知道她的心思,只是理所當然的以為,寧王妃給的柬帖,自然是要放好。
盧巧雲那邊,和周旺回到寢室後,便使足了勁伺候,捏肩捶腿,伺候得他舒服嘆氣後,才柔聲開口:「郎君,妾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周旺閉著眼,讓她說。
「妾嫁入周家,對阿侗和阿圓,一直都是一視同仁,吃的穿的用的,從不厚此薄彼。不過阿圓這孩子向來懂事,知你將她視如己出,故而一直想和阿侗做好姐妹,但凡阿侗想要的,也從不和她爭。上次雲裳閣,只給阿侗做了衣服首飾,妾也擔心過阿圓不會覺得我們偏袒阿侗。這次珍寶齋如果還只給阿侗買……」
周旺睜開眼,笑看著她:「這有何難,你就帶著她們一起去。」
盧巧雲輕推了他一下,嬌嗔道:「妾不過是覺得珍寶齋的東西太貴……嫁給你快三年了,妾何曾鋪張浪費過。」
周旺最受不得她如此嬌滴滴對自己說話,本來只是被伺候得身體舒服,現在整個人心都酥了。
「知你賢惠,只是該花就花,這次,你也給自己買幾樣,家裡不缺這幾個錢。」說完,周旺一把扯過她,翻身壓在榻上……
沈嘉遠頭痛難耐,扶額強撐著批閱奏章。連續幾天不得安眠,讓他的臉色顯得過分蒼白。
李內侍憂心忡忡,陛下的失眠症是越來越厲害了,偏太醫署一點法子都沒。
夜幕降臨,侍衛如期進宮向皇上匯報消息。在殿外,李內侍就小聲提醒,陛下心情不好。
侍衛神色凝重了幾分,明白了李內侍話里的意思,朝他頷首致謝。
行禮請安後,侍衛如實把這幾日周舒侗的事一一向皇上匯報,當然省略了一些可能會讓他更加心情不好的,比如周娘子偶爾會滿臉笑容念叨皇上身子不好,每每聽到他都自動裝聾作啞。
沈嘉遠聽完後,略為滿意點點頭。
為了不輸呂小娘子,周舒侗把珍寶齋的鎮店之寶都買去了,這勝負欲他喜歡。
若在平時,侍衛匯報完後是不會多說一句話的,這日看皇上聽完周娘子的事後眉頭舒展不好,出於忠心和關心,他便多講了一句:「周娘子似乎一直對那日突然出現的那封信耿耿於懷,讓護院加強了她院子的巡邏。故而這些日子,臣也行事也沒以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