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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要發生的一切,無需言表。
周舒侗緩緩閉上眼睛,心砰砰跳。
唇壓在她額頭上面……周舒侗有些失落。
然而很快,唇沿著鼻樑而下,一觸碰道那片柔軟,一切便失控了。
沒有過度,沒有扭捏,沒有羞澀,兩人都顯得有些急切。他們已經許久沒見面了,積攢的思念,都需要從彼此身上索取點什麼來緩解。
吸允,啃噬,舌尖追逐……
屋外,雪依舊碩碩下著,似也在為有情人的久別重逢歡呼。
在窗邊相擁的兩人渾身確實灼熱的,沈嘉遠額頭滲出細小的汗珠,沾濕了周舒侗額前的頭髮。
許久許久,兩人終於稍稍鬆開彼此,各自依靠在窗邊上,大口大口喘著氣。
周舒侗面泛紅潮,兩眼濕漉漉的,捂著胸口不斷調整呼吸,還不忘嬌嗔瞪了沈嘉遠一眼。怪他如此不克制,害得她差點窒息而亡。
沈嘉遠臉上本就笑意盈盈,被這麼一瞪,更是哈哈笑出聲。
「壞東西。」
「可不是壞了,你摸摸。」沈嘉遠抓起她的手,摸自己已經結痂的傷口。因為結痂,微微凸起,即便隔著衣服,一摸也能察覺出不同。
周舒侗很不爭氣的,瞬間被他挑起了憐憫心,有些後悔自己說那麼不吉利的話。
也不知道那一刀厲不厲害,怕是要留疤了吧。
「身邊這麼多人護著,怎麼就著了別人的道?」周舒侗很不解,就不說當時皇上身邊有多少人,但張大和白二,身手都是讓人放心的。
沈嘉遠不想說太多那日的事,只是簡單解釋了下,當日那幫人身手極好,攻擊又是出其不意。他本已閃過致命傷害,不過是沒想到那刀竟然餵了這麼可怕的毒藥。
「是何毒藥?」周舒侗才反應過來,她連沈嘉遠種了什麼毒都不知道。
沈嘉遠想了下,還是說出了鴆毒二字。
周舒侗聽後臉色大變,這毒物她自然也有聽說。傳說中的一種鳥,其羽毛含有劇毒,利用其羽毛提煉的毒物,被稱之為鴆毒。
這可是古書記載的三大劇毒之一啊,一種以為傳說中的東西,竟然真的存在。
「傳說中,鴆毒沾上一點便會讓人暴斃,為何你……」周舒侗講不出,為何你還能活著回長安。
沈嘉遠瞭然,解釋道:「恰好我身上帶有覺圓大師所贈的丹藥,緩解了一二,但餘毒還是得覺圓大師才能排清。」
周舒侗聽著他如此輕描淡寫講述,都心有餘悸,緊緊握住他的手,道:「我們定要好好謝謝覺圓大師。若不是他贈神藥,陛下怕是……」
說著說著,眼淚就掉下來了。
她真的不敢想像,若沈嘉遠此次真中毒死了,她該如何。
有些溫暖,若不曾擁有也就罷了,她也能在那昏暗無愛的世界裡,做一條鹹魚,自顧自悠閒自得。但偏她體會了,她感受過這種溫暖。再把它奪取,她真不敢想像會如何。
若沈嘉遠不在了,她的世界怕是從此沒有太陽,終日昏暗。
「哭包。」沈嘉遠擦掉她臉上的淚珠,心疼道:「怎麼像個孩子似的。」
「不可以嗎?」周舒侗此時就像一個需要人哄的孩子,眼巴巴看著沈嘉遠。仿佛他若是不哄,下一瞬就要哭道山崩地裂。
「可以。」沈嘉遠笑著再次把她擁入懷,附在她耳邊壞壞加了句:「只是一國之後,若被人看到哭鼻子可不好。」
「誰看到了?我把他眼睛挖了。」
端著藥進院子的白二,才跨進院門,就聽到皇后這話,嚇得連忙轉身出去。
在院門外站了好一會,才大聲喊:「陛下,臣來送藥了。」
他剛才什麼都沒看到,絕對沒看到皇上皇后摟在一起。
這雙眼睛應該能保住吧。
想到眼睛被挖後臉上兩個洞的可怕樣子,白二打了個冷顫。心道,難怪人們常說近墨者黑。皇后多溫柔的一個人,跟著陛下久了,竟然也會說這樣的話了。
沈嘉遠正準備想再親皇后,聽得屋外白二喊話,氣得臉頓時黑了,道:「怎麼今日喝藥這麼頻?」
聽出皇上語氣的不悅,白二小心翼翼走到院內,隔著遠遠和皇上對視,慘兮兮解釋:「陛下昏迷的時候,覺圓師父也會讓我們按時餵藥。」
沈嘉遠和著臉,重重哼了句,空出一隻手伸出窗外,道:「還不快點拿過來。」
「誒。」白二趕送到窗邊,沈嘉遠接過,一口乾了,呵斥他快走。
周舒侗看著那碗黑乎乎的藥,被他如此毫不猶豫喝下,忍不住在心裡敬他是條漢子。
喝完藥,沈嘉遠想再親那屬於他的柔荑。
周舒侗卻被那藥的臭味熏得連連後退,捏著鼻子制止他靠近自己。
「陛下,太臭了,快去漱漱口。」
被嫌棄的沈嘉遠一臉委屈。此前,他如此痛快喝藥,不就是為了快點好起來回宮見她?剛才,他如此痛快喝完,不就是想著要吻她。
竟然被嫌棄,好傷心。
一臉傷心欲絕的皇上,悶悶端起水杯,乖乖漱口。
周舒侗被他可憐兮兮的樣子逗笑了,看了眼屋外,雪停了,天也色也快黑了。
於很多人而言,平凡的一天即將結束。
於她而言,卻是平凡的新一天即將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