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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沒再做夢,甜甜一覺到天亮。
只是被吵醒的沈嘉遠就沒那麼好了,翻來覆去,竟沒能再入睡。若不是上半夜睡了那兩個時辰,翌日的狩獵只怕都無精打采。
到翠華山的第二天,但凡會騎射的,都穿上了胡服,蠢蠢欲動,想在此次圍獵中大展身手。唯一心不甘情不願的,怕只有周舒侗了。
周舒侗騎著小馬,白二在前頭牽著,晃悠悠跟在沈嘉遠後面。
看著又一隻小兔子光明正大從沈嘉遠跟前跑過,周舒侗輕哼了聲。小祖宗這狩獵態度可真是敷衍啊,怕是箭法不行吧。也就他是皇上這身份占了便宜,不然早被人譏笑了。這悠然的態度,不知道的還以為只是騎馬出來溜溜。
別人打獵,都打馬往林子深處去。但沈嘉遠,讓馬兒慢悠悠走著,其他人都消逝在林子中了,他們還在這片打轉。
不過他是皇上,即便沒有大臣,也有十幾個侍衛圍繞。
只是……周舒侗騎馬走了好一會才發現,平日裡他身邊都有張大、白二,今日卻只有白二。興許在暗處吧。
又看到一隻兔子,這次沈嘉遠終於從馬背箭筒抽出一支箭,瞄準後,乾脆利落射出。
嗖一聲射出後,侍衛忙跑去查看,再回來,手裡拿著一箭一兔。
周舒侗有些詫異,看來是自己誤會了,這小年輕箭法不錯嘛。
由這一隻兔子開始,沈嘉遠開始了他的狩獵之旅,很快又收穫了幾隻小動物。每一支箭射出,皆有收穫。
周舒侗很給面子拍手稱讚,道:「陛下好箭法。只是,我可以在這下馬休息下,稍後再趕上陛下嗎?」
沈嘉遠看了她一眼,涼涼道:「不可以,皇后必須跟緊朕。」
「哦。」雖然猜到了會是這樣的結果,但周舒侗還是有些失望。
唉,不會是要打獵到中午才能回帳篷吧。如果是,可太糟糕了。
周舒侗頓覺時光難熬,沒多久,一直沒露面的張大神色慌張,打馬疾奔而來。
見到沈嘉遠,一躍下馬,跪道:「陛下,寧王失蹤。」
此言一出,沈嘉遠和周舒侗臉色大變。
大家都知道,雖然是圍獵,但皇家的圍獵是沒什麼危險的。早在一個月前,整座山頭便由羽林軍把守。在圍獵開始前,羽林軍也把整座山搜查了遍,確定沒危險的陷阱和動物。不然怎麼敢由著那些大臣和女眷肆意騎馬射獵。
如此密不透風的安全環境,寧王怎麼會失蹤?
不敢耽擱,沈嘉遠等人立刻隨著張大來到寧王消失不見的地方。
那是一處極隱蔽的山洞,周圍都是生長茂盛的灌木叢。那樣的生長密度,可斷定此處定很少人過來。
這樣一處根本不會有人過來的地方,寧王是為何會來?又怎麼會掉入那山洞中?
沈嘉遠下馬,黑著臉走到山洞附近,問:「下去了幾個人營救?」
出了這樣的事,羽林軍首領脊背都發涼了,聽到皇上問,忙答道:「已下去了十個人。」
十個人,但站在洞口,卻聽不到裡面有絲毫動靜。
所有人心情都有些沉重,這山洞,莫不是個無底洞?
沈嘉遠目光掃過全場,冷冷問:「是誰最先發現寧王掉進山洞裡的?」
意王走出來,不緊不慢道:「是臣。臣和寧王兄結伴打獵,來到這附近發現有動靜,寧王兄便拿著弓箭下馬追逐獵物。誰料一眨眼,只聞寧王兄一聲驚呼,人便消失在這個洞口。」
沈嘉遠聽後,沉默了半響,才咬牙切齒道:「可真是湊巧。」
意王聽出他的不悅,平靜與之對視,沒有開口爭辯或再做解釋。
得知自家郎君掉入山洞的寧王妃這時也趕過來了,看了眼黑不見底的洞口,眼紅了。哀求看向沈嘉遠,無聲懇求。
沈嘉遠看出她的擔心,安撫道:「放心,王叔吉人天相,一定會沒事的。」
人圍在著了觀看也不是辦法,沈嘉遠責令除了羽林軍及幾個留下來共同想辦法的老臣,其他人等皆先回帳內等候。包括皇后。
周舒侗想留下來陪寧王妃,看出她想法的沈嘉遠眼一眯,她便不敢開口了,乖乖尾隨其他人回帳。
邊走邊想,都下去了是個人了,怎麼會沒點動靜呢?這恐怕不是山洞深的緣故,怕是這山洞底下別有天地。
這不禁讓她想起前些日子看過的那本《大梁石譜》,裡面曾提及一種石頭,石灰岩。
難道這綿延的翠華山底下,有溶洞?
不可能啊……
「啊……」
周舒侗想的入神,猛的,腳下的路像忽然自己凹出了一個洞,只來得及發出一聲尖叫,人便開始往下墜……
白二傻眼了,他離皇后不過保持著兩丈遠。好端端的,皇后竟然在自己眼前消失了?
一切快的措不及防!
皇后也掉山洞裡了,這可把沈嘉遠氣炸了。怒氣沖沖從那頭趕到這頭,盯著那黑不見底的洞口,不敢想像周舒侗那麼嬌氣的一個人掉下去會如何。
「還不趕緊下去救皇后?」沈嘉遠紅著眼嘶吼,來回踱了兩步,指著御林軍道:「朕就不信這個邪,好好的翠華山,怎麼忽然遍地山洞。準備準備,朕親自下去。」
「陛下,不可、。」
「陛下,萬萬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