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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旺卻以為他的不耐煩是因為自己方才那番話,冷汗狂飆。
就在此時,周舒侗和林小慧回來了。
周旺盧巧雲周圓圓三人,從沒有過像此刻般,在見到周舒侗時這麼高興,真心實意高興。
周舒侗看到他們一臉激動,便知道在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留下的這四人不好過,忍不住笑了。
當她是怎麼過來的?那也是受了無數折磨,一天天熬過來的。
沈嘉遠是真的不高興她扔下自己離開那麼久,回來還笑容滿面。她一靠近自己,便冷哼了聲,以示自己的不滿。
周舒侗視而不見,在他旁邊坐下甜滋滋喊了聲陛下。
「可還有什麼要看的?」
「沒了。」
「那就回宮吧。」
說完直接站起身,低下頭看著周舒侗,破天荒的,竟然朝她伸出手。可把這屋內的人給震驚壞了,包括周舒侗。
這……是要牽她起身的意思?看著近在咫尺的手掌,周舒侗小心翼翼把手放到他手中。心中忐忑道,若不是這意思,若小祖宗敢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甩開她的手,她定和他沒完。
還好,沈嘉遠在一握住她的手後,用力一拉,把周舒侗整個人帶起。
一切發生不過轉瞬間,眾人回過神來,忙跟上帝後的腳步,送到府門口,待帝後的馬車遠離到看不見蹤影才關上周府大門。
周旺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低聲道:「不容易不容易。」
盧巧雲也跟著附和,道:「確實不容易,可太不容易了。」
她本是想表達,帝後親臨,雖榮耀,但壓力真的太大了。伺候聖上,可真太不容易了。
誰料周旺聽後卻板著臉叱喝她:「你懂什麼?」
他是感慨阿侗能和皇上相處得這般融洽,不容易。
盧巧雲被罵,雙眼瞬間紅了。
林小慧摸了摸肚子,小聲道:「郎君,我有些乏,就先回屋歇了。」
看著她摸肚子的動作,周旺聲音溫柔了不少,道:「我跟你一起。」
他也想問問,方才她陪皇后的那段時間,可有聊些什麼。可這些在盧巧雲看來,就是偏愛,氣得直跺腳。
周圓圓看了看和林娘子離去的阿耶,又看了看氣呼呼的阿娘,快哭了。上前扯了扯盧巧雲衣襟,哽咽道:「阿娘,阿姊就這麼走了,半點東西都沒留下。」
這意味著,及笄禮那天,她們根本不能拿皇后賞賜之物出來炫耀。
盧巧雲也很難過這一點,不過她早已靈光一閃,想到了個極好的辦法。
「阿圓莫擔心,今日皇后過來就是最好的禮物。那日,我們大可向賓客說,皇后今日回府,就是因為關心你的及笄禮。」
周圓圓聽後終於破涕為笑,果然還是阿娘想的周到。
而陪著林小慧回屋的周旺,一坐下後,就迫不及待問皇后可有和她說什麼。
林小慧回想皇后問的那幾句周圓圓及笄禮的問題,擰眉沉思了半響,對周旺道:「倒也沒說什麼,就是過問了幾句阿圓的及笄禮。在聽後,似乎有些惆悵。」
惆悵是林小慧換了個說法,其實周舒侗在聽完盧巧雲把周圓圓的及笄禮準備的如此盛大後,冷笑不語。她琢磨著,皇后定是不高興了。畢竟當年皇后的及笄禮,若不是有寧王妃來撐場面,那是要被城內跪貴女們笑話的。
周旺聽到惆悵,立刻緊張了,脫口問出:「為何?」
林小慧一臉為難,道:「倒也沒說。不過我想了想,怕是想起自己當年的及笄禮……」說到這,林小慧坐直了,一臉嚴肅問:「郎君,有句話不當講我也想講了,阿圓的及笄禮,怎麼能越過皇后當年的規模。這不是赤、裸、裸不給皇后顏面嗎?」
周旺聽後倒抽了口冷氣,當年他並不覺得阿侗的及笄禮有和不妥,可今年看著盧巧云為阿圓操辦的這般用心,他才覺當年阿侗的及笄禮,似乎簡單了些,不過有寧王妃出現,倒也不會顯得寒酸。如今仔細想想林小慧這翻話,覺得甚對。
翌日,周旺上朝前去了盧巧雲處,怒斥她不懂規矩,阿圓的及笄禮怎麼能比當年阿侗的還盛大?要她必須低調操辦,至少得比當年阿侗的低調一半。
盧巧雲一聽就急了,當年周舒侗那能叫及笄禮嗎?不過是叫了十來個夫人湊數觀禮。阿圓還得更低調,那像話嗎?可偏她又不能和周旺說這些,急的團團轉,只得說請柬都發出去了,什麼都準備好了,怎麼能說改就改。
周旺不聽,讓她必須做到,不然就乾脆取消,然後氣呼呼去上朝。
盧巧雲氣得差點兩眼一翻暈了過去,但還是強撐著打氣精神去了周圓圓處,告訴她這事。
周圓圓知道這事,是真的直接暈了過去。可把盧巧雲嚇壞了,忙讓人去請郎中。
後來是醒過來了,但整個人如泄了氣般,躺在床榻上連下地的力氣都沒。
盧巧雲一邊擔心女兒,一邊含淚以女兒生病的緣故,去跟那些收到請柬的貴婦道歉,說找大師算過,周府今年不宜大肆操辦喜事。
那些貴婦面上說著安慰的話,私底下卻悄悄議論,說周圓圓福薄,區區盛大一點的及笄禮都受不起。這些話傳啊穿,就傳到了柳夫人耳中。
柳夫人本就非常疼愛這個小兒子,聽到周圓圓福薄的傳言,當下就猶豫了,暗暗慶幸還沒和周家定下這門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