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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一戰,也幾乎要了寧王半條命,讓他從此不能再站立。
不管這一世幽州戰事如何,沈嘉遠都決定,不能讓寧王赴幽州。
寧王見大家這麼久都沒想出一個應對辦法,忍不住開口了,提議自己親赴幽州。並解釋他對趙尚書了解,年輕的時候也曾在幽州待過幾年,熟悉地情,目前大梁,怕是沒人比他更合適了。
其他人聽得連連點頭,但沈嘉遠卻想也沒想,駁了,厲聲道:「寧王不可離開長安。」
也許是意識到自己這話說的太決斷,沈嘉遠難得解釋了下,道:「越是在這種時候,越需要寧王叔留在這裡主持大局。」
「陛下……」寧王聽得有些不安,忙道:「臣定盡心輔佐,萬死不辭。」
一直沒出聲的呂相這時也開口了,道:「趙建帶兵來犯,雖然棘手,但我朝鎮守幽州的石將軍可也不是吃素的。趙建想從他手裡占得便宜,怕也不容易。」
「這倒是,倒是。」
「沒錯沒錯。」
「呂相說的甚對。」
眾人紛紛附和,石旦將軍,那可是公認的智勇雙全。
心緒穩了不少,開始有人陸陸續續提議,如何為幽州戰事做好準備。
這一日,君臣在太極殿從白天待到繁星初上。看著時辰也不早了,沈嘉遠乾脆讓他們在宮裡歇下。
兩儀殿那邊,周舒侗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等到近乎子時也不見沈嘉遠過來,料想定是朝中有事,且怕不是什麼好事。
不然以沈嘉遠那黏糊勁,怎麼可能在這時候不來她這。
周舒侗一方面告訴自己,沈嘉遠不來也好,她可以獨占床榻。一方面卻又隱隱有些擔心,擔心朝廷是不是出什麼大事了。
翻來覆去,她竟然睡不著。
最後腰都躺酸了,周舒侗乾脆起身,打開了半便窗戶,卻下了一大跳。
「陛下,大半夜的,你不睡覺站在這做什麼?」
沈嘉遠顯得微微有些羞澀,轉過頭,不敢和周舒侗目光對視。
今晚他本不想過來的,畢竟有些晚了。但躺在太極殿那張床榻上,卻是怎麼都無法入睡,甚至越來越難受。最後受不了了,明知道已是三更半夜,還是過來兩儀殿。
來到後,又忽然生出了幾分難為情。覺得自己堂堂兒郎,竟然如女郎家般這麼矯情。不就是一宿不見,卻這般患得患失。故而便以不要吵醒皇后為由,不讓人通傳,在這院中站著,糾結著,要不要進去。
周舒侗真覺得害羞的沈嘉遠特別可愛,兩手托腮倚著窗戶笑看著他不語。
沈嘉遠被盯得有些焦慮,強裝鎮定問:「皇后怎麼還不睡?」
周舒侗忽然想撒謊,笑眯眯道:「睡了一覺,醒來喝水。」
沈嘉遠對她這話深信不疑,畢竟對於皇后能吃能睡這一點,他是佩服的。但一想到自己輾轉難眠,她卻睡得這般香,心裡有些不平。
「皇后怎就不關心朕是否過來?」
周舒侗眨了眨眼,一臉無辜答道:「陛下若是忙,直接在太極殿歇下不也是常有嗎?」
「可我們……」沈嘉遠有些為難,也有些委屈。皇后倒是溫柔體貼。
周舒侗不忍繼續逗他,捂嘴咯咯直笑,開口讓他快些進來。
沈嘉遠驕傲昂起頭,兩手負於背,道:「既然皇后想我進去,朕便進去吧。」
周舒侗笑得更歡了,心暗暗嘆道,可真是死要面子的倔強小青年。
連自己都沒察覺,她看向沈嘉遠的眼神有多溫柔。
作者有話要說: 我也不知今日怎麼這麼短小,一抬頭就快十二點了,9唯有抓緊更新了…月底了,有營養液的小可愛可以灌溉一下嗎~~~也求求評,影子發現,自己還有五百萬分左右就能上季榜耶~~~嚶嚶嚶嚶,不知道能不能行。
長點忘了標註,「可憐萬里關山道,年年戰骨多秋草。」是張籍的詩。
第75章 分別前夕
倔強的小青年確實累了,躺下後沒多久就睡著了。
周舒侗接著微弱的燭光打量著沈嘉遠,即便知道他長的好看,可還是忍不住在心裡讚嘆,老天爺對他真是偏愛。這樣的容顏,說他是絕色男子,也半點不為過。只是身為皇帝,壓力真的太大了。如此角色的少年,睡著了,也微微皺著眉。
沒忍住,周舒侗抬手輕輕撫平那皺起的眉峰。
即便是在睡夢中,沈嘉遠也知道是誰在揉他的額頭。微微翹起嘴角,抓住那雙小手放在自己胸口。
周舒侗臉一熱,就好像自己的偷偷打量被抓了個正著。趕忙躺正身子,閉上眼睛醞釀睡意。
這一回,很快就酣然入睡。
沒兩天,周舒侗也知道了大興侵犯大梁邊境的事。
她生活在二十一世紀的和平年代,對戰爭的認識,多是來源於新聞報導。所以沒辦法確切知道,在這樣的時代,一個戰爭會給國家帶來怎樣毀滅性的災難。
直到一次和沈嘉遠的秉燭夜談,她才對『戰爭』二字有了更深刻的體會。
在這個時代,除了人性中,天生的好勝部分,戰爭更是生存的鬥爭。因為適合生存的土地,可能直接決定著國家與民族的存亡。
只是人之所以為人,是因為人有感情,敬畏生命。
侵略掠奪,視生命為草芥,置百姓於水火,這種不仁不義的殘忍手段,周舒侗沒辦法把它上升到是為民族存亡而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