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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舒侗對這些半點都不敢興趣,她想知道的是盧巧雲母女作何反應,但這話不好問出口。不過想也知道,定是憋屈得半死。
笑了笑,周舒侗繼續吃沒吃完的冰鎮水果撈。
等過些日子,她再讓太醫署的張太醫配些調理身體的藥給林小慧送去,能給盧巧雲添幾分堵便添幾分吧。誰讓她沒事太閒呢。
這該死的幸福的退休生活。
吃完水果,周舒侗打算回床榻補補眠。
憑她對沈嘉遠的了解,今晚他多半是要過來的。
剛給了份那麼大的恩惠,他不來她跟前嘚瑟的可能性很低。
嘖嘖,狗皇帝還真是狗。
趁他來之前,她還是抓緊養精蓄銳吧。
然而沈嘉遠過來的時間,還是比周舒侗猜想的要早了許多。
她還在睡夢中,被宮婢匆匆喚醒,只得在他的黑臉注視中,簡單隨意梳洗了下。
沈嘉遠看著她走向自己,露出個讓人莫名其妙的笑容,並讓從來不帶入殿內的侍衛白二進來,道:「把你今日看到的,都告訴皇后。」
周舒侗一臉莫名其妙,因皇上這句摸不著頭腦的話,心跳加速。
這是要做什麼?和她有關?秋後算帳?她又做錯了什麼?
被吩咐的白二抱拳應下,對著皇后說出自己今日所見所聞。
這日,他和李內侍一同出宮去周府送賀禮。但在周府附近,侍衛的直覺告訴他,那個一直徘徊在周府路口附近的郎君不正常。他便多了個心眼,留在暗處繼續盯著。
那人眼紅紅盯著鞭炮聲不斷的周府,喃喃自語許久。直到李內侍人從周府出來,他都還沒離開。他便要繼續留下,又盯了一個多時辰。
那人終於離開,跌跌撞撞像失了魂般,走入一家酒肆。
幾杯酒下肚後,開始哭著說醉話。白二在他附近坐下,把這些話一字不落全聽了去,越聽越心驚。
這人竟然認識林娘子,似乎對她還有些特殊的情意。
那人最後在酒肆醉倒,被尋來的家僕抬了回去。他便沒再繼續跟著,趕回宮向皇上匯報這意外的發現。
皇上聽後,便迫不及待帶著他來兩儀殿,要他親口把這事告訴皇后。當然,最後這句白二自是不敢說出來的。
白二說完後,沈嘉遠冷冷補了句:「那個郎君便是林平章」
周舒侗聽完後,臉上的笑意是徹底沒了。
怎麼說呢,倒也不是說這發現有多麼驚人。而是反省,她太相信古代女子單純的交際圈了,故而從來沒去想過,林小慧長得這般貌美,是否有別也有別的男子垂涎。
林平章倒也不是什麼棘手人物,不過這也夠狠狠給她當頭一棒。若是垂涎林小慧的男子是位高權重這,她這麼急匆匆把人王周旺身邊送,豈不是等於給周府樹了勁敵?雖然林府好壞,她並沒有多放在心上。不過這也挺打擊人的,在林小慧這件事情上,她有點太過自以為是。
見她耷拉著臉久久不語,沈嘉遠舒心極了,難得愉悅喊了聲皇后。
周舒侗回過神來,看向他,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道:「難怪林御史這般執著上奏章,原來是看上了林娘子。」
沈嘉遠嘚瑟笑了笑,一臉傲嬌道:「可要我派人去查查這林平章?」
周舒侗坐直身子,一臉肅穆,道:「陛下說的是,身為諫官,怎能因為私情隨意上奏參同僚,此風不能助長。」
沈嘉遠臉頓時沉了下來,這女人可真是能言善辯,三言兩語就把本是幫她的事說的如此冠冕堂皇,偏還讓人無法反駁。
算了算了,看在她默寫出《天工開物》一書的份上,就不和她計較。
工部的人,如今正卯足了勁,準備挑選適合的作物按書中所記載的方法耕種,秋末初冬就能初知成效。看工部官員那高興勁,應是把握很大。
沈嘉遠習慣性翻出存放在她這裡的《天工開物》一書,再次翻閱起來。
周舒侗翻了翻白眼,小祖宗是不是理解能力不行?這書都翻閱多少次了,還沒參透?
她不知道,活在二十一世紀的她能參透此書,除了自己的努力以外,還得益於那個時代網絡發達,媒體傳播方式多。一些單憑想像很難去理解的東西,她通過短視頻圖文並茂加實物解說,能一下子有個概念。
比如那個農業灌溉體系,不僅僅涉及到灌溉,還涉及到光照、種植密度等等。在二十一世紀,不懂的地方她還可以通過農業科普節目《科學種植》加深了解。這些在這個時代,都是沒有的。故而也不怪沈嘉遠和工部的人,對書里提到的方法,要一而再花時間去參透。
吃過暮食,沈嘉遠繼續翻看他心目中的神書,周舒侗無聊,只好偷偷拿起一本話本看著打發時間。
帝後二人坐在榻上,各自低頭看著手中的書,不時低語一句。
李內侍看得眼紅了,感動的要死,好一幅琴瑟和鳴的溫馨畫面。
不僅他,連阿翠看著都在心裡感嘆,若是皇上性情能溫和些就好了。兩個好看的人坐在一起,可真是太好看了。
沈嘉遠看的入迷,一時忘記了驕傲,脫口問道:「皇后,你可知這段話怎解?」
問完後才反應過來,自己又下意識與她說了,臉立刻拉了下去。
周舒侗湊過去,看著他手指的那段話,尋思著要如何簡單形象給他再深化解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