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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棠失語,他倒是越發的厚臉皮了。
「棠棠,」郁殊湊到她跟前,「為夫今夜便想吃……」
蘇棠一滯,頃刻間只感覺全身的血湧上臉頰:「胡說什麼。」
「怎麼是胡說?」郁殊無辜盯著她,「往後你富甲一方,我只能加倍讓你更舒服,才能捆住你的心……」
「郁殊!」蘇棠耳根滾燙,哭笑不得打斷他,卻在迎上他那雙媚眼時一頓,最終低下頭來,「總要先用晚膳吧。」
……
天色漸漸熱了起來,又逐漸轉涼。
這日,蘇棠應了寧夫人邀約,前往京中蓮湖的涼亭中吃茶。
一見到她,寧夫人便打趣道:「不得了了,這段時日啊,寧忠都在說棠丫頭你是女中豪傑,旁人都往城中繁華處開鋪子,就你在城郊一家一家的開。」
她最初因著蘇棠嫁與攝政王一事,也曾改過稱謂,喚一聲「王妃」,奈何被蘇棠當即駁了回來,只說還如往常便好。
蘇棠不好意思的笑笑:「您可抬舉我了,我也只是閒來無事。」
「若人人閒來無事時都如你一般,咱們大晉怕是就沒閒人了,」寧夫人輕笑一聲,拉著她坐下,倒了兩杯茶,「話說回來,我還要敬棠丫頭你一杯呢。」「嗯?」蘇棠不解。
「寧忠那老頑固,」寧夫人搖搖頭,「屢教不改,後來沒少在朝堂上多言,不過攝政王寬容,再沒杖責過他。」
至於因為誰,她自然心知肚明的。
「寧大人仗義執言,是清官忠臣,郁殊他心底自是清楚的。」蘇棠笑了笑,話說到這個份上,她也不介意賣郁殊個恩情。
寧夫人也想到過往,嘆道:「是啊,往常那老頑固便有什麼說什麼,雖未被責罰過,可官職一次次的降。後來雖被責罰,但他倒是日日紅光滿面……」
二人又東談西論了些,時不時說些笑談,時辰過得倒也飛快。
直到近黃昏時,二人才一同折返,走出涼亭。
只是沒想到蘇棠剛轉過街口,便聽見身後一人喚她:「蘇棠?」
蘇棠茫然回首,正看見一穿著男子對襟袍服的高大瘦削的身影站在那兒,長發高高束在頭頂,英氣十足,右手牽著一匹馬,臉上儘是風塵僕僕,左手拿著一個古銅酒壺,滿眼驚喜的望著她。
青娘?
固永鎮長河邊的青娘!
她沒想到,女扮男裝的青娘竟看著很是俊朗,眉眼帶著幾絲野性。
蘇棠眼底又驚又喜,忙朝前迎了兩步:「青娘,你怎會在此?還這幅打扮?」
「之前我不是曾在馬幫待過,有幾個弟兄托信說在京城,邀我來小聚一番,我也無事,便來了,」青娘笑了下,將酒壺塞到馬鞍旁,走到她跟前,如常給了她一個擁抱,「至於這身打扮,長途跋涉,方便些。」
蘇棠理解的點點頭,卻也沒覺得有何不對勁,往常在大漠時,青娘很是熱情,再加上她生的高大,伸手便能輕易將她攬過去。
「對了,那酒館我交給易齊了,」青娘對她眨了眨眼,「沒想到易齊那小子可以啊,竟然真將齊老闆娘找回去了。」
原來易齊和齊煙又回到了固永鎮,蘇棠也笑了出來。
身後,寧夫人滿眼錯愕看著眼前這「男子」擁著蘇棠,又聽蘇棠喚他「青郎」,好一會兒轉頭對身邊的丫鬟道:「攝政王是不是和老爺在一塊?」
「是,」丫鬟忙應,「老爺說和王爺有要事相商,會晚回府。」
「嗯,」寧夫人點點頭,沒忍住又道,「你去跑一趟,給王爺通個信。」
……
寧忠今日的確和郁殊待在一塊,卻不是因著朝政大事,而是因著禮部侍郎的事。
禮部侍郎馬仁在煙柳坊飲酒,酒後妄議天子和攝政王,被人一封密折告到朝堂之上,馬仁酒醒後驚了一身冷汗,連夜請罪。
郁殊直接命人杖責三十,關押半月。
寧忠為馬仁求情,只因馬仁禍從口出那夜,他正在馬仁身邊,同僚之間去喝些清酒,說些事,實屬正常。
那夜馬仁雖說了些快言快語,但被人斷章取義了,他也是對郁殊有敬服之心的。
因此,在杖責馬仁時,寧忠直接以身擋在木棍之前。
郁殊著實頭疼,他倒不可憐寧忠這老匹夫,只是蘇棠和寧夫人關係甚好。
正僵持不下時,一個小丫鬟模樣的人走了進來,要見寧忠,二人不知說了什麼,再進來寧忠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郁殊皺眉,擺擺手不耐道:「行刑吧……」
「王爺,」寧忠直接打斷了他,俯首道,「內子派人前來,說是有話稟明王爺。」
「什麼?」
小丫鬟走了進來,戰戰兢兢跪在地上:「王妃今日似是遇見一位故友,二人很是親密。」
郁殊臉色一僵:「什麼故友?」
「不知,」小丫鬟搖頭,「只知是個男子,王妃喚那人『青郎』……」
小丫鬟的話並未說完,只感覺眼前紅影一閃,方才還坐在上座的郁殊此刻已飛快朝門口走去。
寧忠捋了捋鬍鬚,笑呵呵的點了點頭。
……
王府門口。
青娘牽著馬和蘇棠並排走著,提及固永鎮的日子,一路說說笑笑。
「對了,」青娘突然想到什麼,從馬鞍旁的布袋中掏出一紙書信,「這是有人托我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