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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殊動作徹底僵住,乾脆起身轉頭,雙眸如漆黑玉石直直凝望著她,良久突然道:「蘇棠,你是不是根本沒打算負責?」
作者有話要說:正文大概快要完啦~
第62章
冬夜天寒,冷銀色月光灑在樹梢與郁殊的眉梢。
蘇棠站在門口。
後背是爐火燃燒的溫和,身前是臘月夜晚的清寒,眼前還有郁殊直直盯著她的目光。
蘇棠張了張嘴:「郁殊,那晚我醉了,是個意外。」
說完這話,她立刻想起方才郁殊那句「始亂終棄不負責的登徒子」,心中莫名一虛。
意外。
郁殊心口又是一陣沉悶,深吸一口氣方道:「你今日可曾飲酒?」
蘇棠不解,搖搖頭。晚食他們二人一起用的,他豈會不知她沒飲酒。
「好,」郁殊頷首,走上前拉著她進了屋子,又將房門合上,擋住了寒氣,只剩滿屋的溫暖,「今夜你是清醒的,再來一次總不是意外了。」
蘇棠一怔,而後無奈道:「郁殊,你不要……」
話斷在嘴邊。
郁殊信手將髮帶扯去,滿頭的墨發如絲綢一般散亂下來,修眉長眸,眼角眉梢帶著絲媚色,雙眸深邃看著她:「不要怎樣?」
蘇棠轉開目光,只覺得此刻的他渾身像塗滿媚藥一般,活脫脫一隻妖孽男狐狸。
郁殊抬腳便要朝她走去,卻又想到什麼,轉頭環視一圈屋內,目光落在桌角一個古樸的香爐上:「今晚用不用點艾葉?」
蘇棠循著他望過去:「什麼?」
「還是點上吧,畢竟那晚你說,」郁殊輕輕睨了她一眼,一字一頓道,「不點艾葉你睡不著。」
而後在艾葉里加了迷藥。
第三次下迷藥!
他偏生還上了三次當!
想到此,郁殊臉色沉了下,走到她跟前,松香包裹著二人:「蘇棠,往後不准再給我用迷藥!」
他突如其來的接近,惹得蘇棠呼吸微緊,許是爐火燒的旺盛,她後背有些熱,後退半步方才擠出一句:「不要胡鬧。」
「我不是那個蠢人阿郁。」郁殊聽著她如哄孩童的話,擰了擰眉,下刻卻覺得身子裡如有另一人在掙扎著想要衝出來。
過去兩個月,那個蠢人阿郁從未出現過。
蘇棠抬眸安靜看了他一眼,並未多言。
郁殊卻迎上她亮閃閃的目光一怔,心口劇烈跳動了下,竟漸漸卸了心防,意識越發的錯亂。
「棠棠?」
蘇棠眸光怔愣,終於作聲:「你……」
郁殊歪了歪頭,聲音里不覺夾雜著委屈,「我很想你。」
蘇棠眼神微動:「阿郁?」
郁殊剛要應聲,語氣突然又變得涼颼颼的:「你果真只對他好!」
蘇棠看著他,這是她第一次目睹他的轉變,知道他性情不穩,難得回了嘴:「他會對我說好話。」
「……」郁殊一僵,張了張嘴,卻說不出半個字。
蘇棠笑了笑,轉頭便要朝床榻走。
後背一陣腳步聲,郁殊用力緊攥著她的手:「蘇棠,你不能這麼對我。」
蘇棠看著他抓著自己的手,有些緊、有些痛,卻沒有言語。
下刻,郁殊的力道輕了下來,十指緊扣到她手指間:「棠棠,你不能始亂終棄。」
相似的話語,不同的語調。
蘇棠只覺得新奇,看了眼他方才道:「今日忙了一天,我要睡了,天色不早,你……」
郁殊打斷了她:「我也累了。」
「所以你該回去歇著了。」
「我……兩個月沒睡好覺了,」郁殊目光幽幽看著她,「自從那夜你……」
「郁殊,」蘇棠急急作聲,好久輕吐出一口氣,「自己去收拾裡屋的床榻。」
郁殊看著她的側影,他說的是真的。
兩個月沒能睡好,怕出任何閃失,直到此刻看見她,提著的心才終於放了下去。曾經連「喜歡」都難啟齒,而一旦開了口子,便如決堤之水,再不受控。
可見她態度冷硬,郁殊終轉身去了裡屋。
艾葉靜靜燃著,滿屋的幽香。
今日剛到京中,又收拾了物件、拜了父親,蘇棠有些疲了,不多時便沉沉睡去。
不知多久,裡屋房門處傳來一聲細微動靜。
蘇棠蹙眉,翻轉過身子,朦朧之中只看到有黑影走了出來。
大抵是做夢。
然而下刻,那黑影涼涼道:「蘇棠,你和陸子洵的婚約,還沒退?」
郁殊也是突然想到這一點,於是再難睏覺,坐立難安,乾脆走了出來。
蘇棠被突如其來的聲音驚了一跳,心口被嚇得跳的急又快,不耐轉過身去,面對牆壁再不理他。
郁殊抿了抿唇,半蹲下身子,聲音與方才截然不同,甚是溫柔:「棠棠,陸子洵不是什麼好人。」
「……」蘇棠不語。
郁殊湊到她耳畔道:「明日我擬個旨,給你二人斷了可好?」
蘇棠半夢半醒中,隨意應了一聲。
……
秦若依沒有回宮。
如今的太尉府上上下下俱被軟禁,里里外外儘是禁軍。
她回到府邸,都須得經人盤問一番,進去通報,等了好久才放行。
秦若依走到後院房中,臉上的薄紗已經摘了下來,三道可怖的刀疤橫亘在臉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