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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我們不會冤枉好人。」江承彥停頓了一會兒,接著問:「黃先生,你跟張翠蓮的感情怎麼樣?」
黃愛民身子後仰,錯開視線,原本放在桌板上的雙手也收了回去,說:「我們兩個結婚二十幾年,雖然磕磕絆絆,但感情還不錯。」
「她是什麼樣的脾氣性格,平時的人際關係怎麼樣?」
「翠蓮的脾氣急,說話有點不過腦子,但她是典型刀子嘴豆腐心,沒有什麼壞心眼,跟別提殺人了。」見江承彥沒有接話的打算,黃愛民接著說:「就因為她說話不饒人,平時人際關係不大好,但也就是和鄰里之間吵吵嘴,連動手都沒有過,我想不通有誰會對翠蓮下手。」
江承彥和姚敏對視一眼,說:「你是懷疑張翠蓮被害了?」
「這麼多天沒有音信……我也不想她出事,唉!」
「你和張翠蓮結婚這麼多年,怎麼沒要孩子?」
黃愛民的眼神微閃,沉默了一會兒,說:「說起這事算是家醜,如果你們不問,我一定不會說。27年前,我和翠蓮認識是經人介紹,那時候的她年輕漂亮,溫柔體貼,很快我就墜入愛河,半年後我們結了婚。」
黃愛民眼睛微垂,看向房間一角,表情變幻不定,顯然已經陷入回憶當中。「結婚之後,美好的表象在長時間的相處中慢慢消磨,露出彼此的真實性情。性格強勢,說話刻薄,這些我都能忍受,因為她對我是真的很好,但她強烈的控制欲卻讓我漸漸無法忍受。」
「所以你出軌了。」
黃愛民抬頭看向江承彥,苦笑著說:「我知道無論什麼理由,婚內出軌都是不對,但那時候我真的被翠蓮逼的喘不過氣來。」
「張翠蓮的控制欲表現在什麼地方?」
「但凡我一出門,她只要在家就一定會跟著,出門在外,我不能和任何女性多說一句話,否則她就會發火,不僅罵我,還罵別人。久而久之,原本和睦的鄰里關係慢慢變得僵硬,我也不敢再出門。如果非出門不可,也絕對不會和任何女性多說一句話。」
「你出軌的對象是誰?」
「是鄰村的,叫毛玲,我們是高中同學,認識翠蓮之前,她曾經向我表白過,只是那時候我對她沒感覺,所以就拒絕了。婚後一年,我越來越受不了翠蓮的控制欲,心裡非常苦悶,一次偶然的機會,我和毛玲再遇,相較於翠蓮的刻薄,毛玲的溫柔體貼更讓我心動,我把心裡的苦悶告訴她,她總是溫柔的開解我,後來的一次情不自禁,我們就偷偷的在一起了。」
「張翠蓮是什麼時候發現你出軌的?」
「大約半年後吧,那次我和往常一樣,趁她去上班的空,去鄰村找毛玲,哪知道她早就有了懷疑,一路跟到了毛玲家,把我們堵在了屋裡,不僅打了毛玲,還踢傷了我。後來,我被送去醫院,醫生說我生/殖/器受損,很可能會不育。」
「事情鬧到這種地步,你為什麼不跟張翠蓮離婚?」
「我也提出過離婚,可翠蓮不同意,她說如果我跟她離婚,她就喝農藥自殺。還說不能生育沒關係,她會一輩子陪著我。後來我一想,一個二婚又不能生育的男人,有誰會再跟我,再加上翠蓮自那以後改變了很多,對我好的不能再好,所以我就歇了那個心思。」黃愛民臉上閃過複雜的神色。
「那毛玲呢?你就沒想過和她在一起嗎?」
「那件事鬧得人盡皆知,毛玲的父母嫌她丟人,就找媒人給她相看了對象,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結了婚。」
「張翠蓮那麼對你,你不恨她嗎?」
黃愛民自嘲的笑了笑,說:「一開始會怨恨,後來慢慢就想通了,畢竟是我先對不起她。」
「張翠蓮和你提起過馬紅梅嗎?」
「提過。馬紅梅和她上對班,她經常會提起,通常都是抱怨,說馬紅梅總是踩著點接班,還說她每次接班時,垃圾桶里的垃圾都沒被清理。」
「張翠蓮14號去上班,有沒有什麼反常的行為?」
黃愛民想了想,說:「和平常一樣,沒發現什麼反常。就是那天去的比平時早,她們九點上班,八點半就得到,平時都是八點她才騎車過去,但那天早上,她七點半就出了門,我問她怎麼去那麼早,她說今天和同事約好了,要早點過去。」
「她有沒有說和誰約好?」
「沒有,她那些同事我也不認識,就沒多問。」
「當天,她是怎麼去上班的?騎車,還是打車?」
「頭天晚上她忘了給電動車充電,我就去我弟家借了一輛,然後她就騎車去上班了。」
江承彥從筆記本里拿出一張照片,遞給黃愛民,說:「是這輛車嗎?」
黃愛民看了看,說:「是,就是這輛車。」
「這輛車被我們警隊的痕檢科做了一次徹底的檢查,上面的痕跡很多,留下的指紋也不少,有你的,你弟一家四口的,唯獨沒有張翠蓮的,這個你怎麼解釋?」
黃愛民被問的一愣,顯然沒想到事情有這樣的發展,不過他很快調整狀態,眉頭緊皺地說:「江隊,你這麼問是什麼意思?你是懷疑翠蓮的失蹤跟我有關?」
「遇到這種失蹤案,我們首先要排查的就是失蹤人員身邊的人,這是最基本的辦案思路,所以現在能回答我的問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