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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認識你,只是從別人那裡聽過你的名字。」
相對張偉的沉默,苗珊珊更想知道有關自己更多的事,接著問:「我是怎麼死的,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醫院?」
「你死之前出了車禍,昏迷幾天後,在蘭城醫院死亡。因為你死之前曾簽過器官捐贈書,所以你死後,內臟都被摘除。你的其中一個腎臟運來了華城,移植給了那間病房裡的病人。至於你為什麼會來這裡,我也不清楚。」
「你的意思我是出車禍死的?」苗珊珊臉上滿是困惑。
「你身上滿是怨氣,是枉死。」
「枉死?你是說我是被人害死的?那個人是誰,誰害死了我?」相比凌華安之前見過的怨鬼,苗珊珊似乎出奇的冷靜。
「我不知道。」凌華安看向張偉,說:「不過他應該知道。」
苗珊珊看向張偉,直截了當地問:「是不是你害死的我?」
張偉眼神閃爍不定,他的記憶有限,只對馬曉寒有種熟悉感,而苗珊珊卻完全陌生。他沒有回答苗珊珊,而是看向凌華安,說:「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會了解這麼多?」
「之所以了解這麼多,是因為我的伴侶是警察,他正在調查的就是你們的案子。」
「調查?查出了什麼?」張偉的表情明顯有些緊張,卻又透著茫然。
「查到馬曉寒的死跟你有關,他少了的那個腎臟是由你摘除的。」
「跟我有關?」張偉的腦海里閃過幾個畫面,他拿著手術刀,正在劃開一個孩子的肚子……
張偉捂著腦袋,痛苦地說:「為什麼?我是醫生,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凌華安平靜的回答道:「因為你的表妹劉美娟。她得了尿毒症,已經是晚期,如果再找不到合適的腎臟做移植,她就會死。」
「她不是移植的我的腎臟嗎?為什麼他會害死這個孩子?」苗珊珊出乎意料的聰明且冷靜,一句話問到了點子上。
「劉美娟確實是移植的你的腎臟,但馬曉寒的腎臟也確實沒了,以現在的線索,應該是他摘除的。你在蘭城,腎臟被運來了華城,而馬曉寒在華城,腎臟則被運去了蘭城。這中間到底有什麼內幕,恐怕只有他知道。」
苗珊珊看向張偉,見他也是一臉茫然,眉頭緊皺地說:「這麼說我的死也跟他有關?」
凌華安想了想,點點頭說:「也可以這麼說。」
「為什麼我們死後的記憶都消失了?」
「因為你們是枉死,身上有怨氣,會失去生前的記憶,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你們也會慢慢恢復記憶,只是枉死的人如果不能成功化解身上的怨氣,就沒有轉世投胎的資格。」
「那要多久才能恢復記憶?又怎麼化解身上的怨氣?」
「在了解事實真相後,你的心裡不再有怨恨,怨氣自然而然就會消失。」
苗珊珊眉頭緊皺,質疑地問:「如果我是無辜被害,怎麼可能在了解真相後,不再心存怨恨?」
凌華安反問道:「如果施害者被抓,他終究要被法律制裁,這樣也不能化解你心中的怨恨嗎?」
苗珊珊一怔,想了想說:「一命換一命,倒也算夠本。」
凌華安看向張偉,直截了當地問:「張偉,你想到了什麼?」
張偉看看馬曉寒,又看看苗珊珊,臉上浮現掙扎的神色。
苗珊珊見狀沒好氣地說:「哎我說,你都已經被人害死了,還有什麼要隱瞞的?更何況你那表妹都已經做了腎臟移植,難不成還能再給她挖出來?你猶豫些什麼,是男人就痛快點。」
不止張偉一愣,就連凌華安也是一陣怔忪,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怨鬼,這女孩不僅聰明,遇事冷靜,性格還乾脆利落,他很欣賞。
張偉面色複雜的看著馬曉寒,沉默了一會兒,說:「對不起,我是醫生,本應該救死扶傷,卻對你做了那樣的事。」
馬曉寒看了看凌華安,認真地說:「馬醫生,雖然我不恨你,但也不能原諒你。」
張偉苦笑著說:「我明白。」
凌華安接著問:「除了有關馬曉寒的事,你還記得什麼?」
張偉搖搖頭,說:「我恢復意識的時候,已經在醫院了,本能的走進那間病房,只覺得病房裡的人很熟悉,卻怎麼也記不起來。再然後,她就出現了,她也什麼都不記得,我們就那麼守在病房裡,直到你出現。」
「你再好好想想,任何一點線索都可以。」
張偉努力的回想著,空白的大腦突然閃過一個畫面,他努力的想要抓住,說:「一個房間,很暗的房間,銀灰色的沙發,棕色的地毯,玻璃茶几……其他的,我真的想不起來了。」
「沙發是什麼樣子的,有什麼標誌,還有地毯是什麼圖案?」
張偉閉上眼睛仔細回想著,說:「皮質的沙發,扶手是實木的,有個飛鳥形狀的標誌。地毯……圖案是不規則的幾何圖形。」
第104章
「你們跟我來。」
凌華安站起身走向書房,馬曉寒沒有猶豫,徑直跟了上去。苗珊珊和張偉對視一眼,也緊跟著走了進去。凌華安拉開書桌上的抽屜,從裡面掏出一個墨盒,摸索著倒進硯台磨了磨,最後掏出紙符,默念咒語,張偉的魂魄慢慢實體化。
凌華安看向張偉,指了指桌上的筆墨紙硯,說:「把沙發上的飛鳥圖案,還有地毯上的幾何圖形畫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