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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了。」
熟悉的聲音響起,凌華安瞬間認出了他是誰,「開陽?不,武曲星君。」
開陽轉過身看向凌華安,眉目俊朗,英氣逼人,和他有幾分相像,只是他的眼底多了幾分滄桑,滿頭的白髮更是讓人看著憂傷。
「這棵桃樹是我和他一起栽下的,已有近兩千年,我們常在樹下喝酒、賞花、遊戲……」開陽停頓下來,看著桃樹陷入回憶,沉默了許久,說:「天權說的沒錯,數千年我們相依相伴,早就習慣了彼此的存在,也早就在心裡烙下了彼此的烙印,所以即便在遭他算計後,我心中也沒太多憤怒,更多的是不知所措,於是我逃了……」
凌華安沒有說話,只是站在一旁聆聽,而開陽需要的也只是有人聆聽而已。
「他給我用過一次藥,但第二次我還是中招了。我當時並不知為何自己向來敏銳,會在同一件事上栽兩次跟頭,現在才明白,原來我並非不情願,原來我也沉迷其中。」
凌華安忍不住問出心中疑問:「文曲星君,他怎麼樣了?」
「他曾說不惜一切代價,也要讓我愛慕與他,之前我還不明白,他的所作所為到底為何,現在我終於想明白了。」開陽的臉上露出苦笑,眼底的悲傷藏都藏不住,說:「他安排這一切,假意與我對戰,就是為了最後死在我的手上,他用他的死,喚醒我心裡的愛,他讓我深刻的體會愛而不得的痛苦。」
開陽的眼角低落一滴眼淚,嘴角的笑更加苦澀,「他贏了,我輸得徹底。」
凌華安聽到這兒恍然大悟,終於明白為什麼那麼大的動靜,竟然沒人傷亡,原來這一切都是天權算計好的。他等了一千年,相思了一千年,等來的卻依舊是開陽的逃避,他累了,等不了了,所以用這種決絕的方式,讓開陽明白他對他並非無情。
「所以文曲星君……沒了?」
「我只找到他的一縷殘魂,屍身就埋在這棵桃樹之下。」
「那……他還能回來嗎?」
開陽看著凌華安沉默了半晌,將天權的羽靈扇遞了過來,說:「這把羽靈扇就由你轉交給江承彥吧。」
凌華安一怔,隨即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江承彥和你一樣,也是他的一縷殘魂,更是他留下的唯一的一縷魂魄。」開陽嘆息一聲,說:「生生世世的糾纏,原來早就被他種下,而我卻還懵懂無知。」
「承彥是……」凌華安震驚的看著開陽,隨即又豁然開朗,說:「我說怎麼看文曲星君有幾分熟悉,原來承彥是他的一縷魂魄。」
「天權啊天權,你不愧是文曲星君,這一切的一切都在你的算計之下,你贏了,我輸了,可你已經不屬於我。」開陽將手中的羽靈扇遞給凌華安,說:「郝家人已經在那場戰鬥中全軍覆沒,你接下來的人生也會順風順水,你現在可以走了。」
「武曲星君,那我……」
「你是你,我是我,你我再無瓜葛。」開陽停頓了停頓,說:「好好愛他。」
「星君,那噬……」
「噬就留給你吧,只不過它原本就尚未恢復,又經歷那場大戰元氣大傷,恐怕要沉睡許久,現在只相當於尋常法器。」
「多謝星君。」凌華安恭恭敬敬的行禮,在起身時,已經回到了現實。
轉眼間又是半個月過去,凌華安也在一周前出了院,他的生活又恢復平靜,和往常一樣,在雜貨鋪值夜班,只是只到午夜便閉門歇業。
「華安,我回來了。」店門被推開,清脆的鈴鐺聲響起,江承彥從外面走了進來,徑直走向玻璃窗前的凌華安。
凌華安挑挑眉,說:「今天這麼早?」
「是啊,我的辭職信已經批了,今天是最後一天,從明天開始我就不是警察了。」雖然是自願,但江承彥心裡還是有些悵然若失。
「如果不捨得,就把辭職信收回來,江氏還有我。大不了我就跟宴宇……」
「不要!」江承彥點了點凌華安的胸口,霸道地說:「你的眼裡、心裡只能容得下我一個。」
凌華安捉住江承彥的手握緊,無奈的笑著說:「承彥,這都多久了,你怎麼還這麼防著宴宇?」
「不止防著他,所有靠近你的人,我都得防著,包括那個馬家小姐。」江承彥掙了掙,到底沒捨得把手拿回來。
凌華安好笑地說:「我怎麼就招了你這麼一個霸道的。」
「我就是這麼霸道,怎麼,你不喜歡了?」江承彥說的有些忐忑,不知道為什麼凌華安對他越好,他越沒有安全感。
凌華安何等敏銳,自然能感覺到江承彥的情緒變化,心裡一陣無奈,說:「喜歡,怎麼敢不喜歡,以後我還得江大少,不,是江總裁養著呢。」
江承彥臉上一熱,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店裡的孫銘,見他臉上帶笑,有些難為情的轉移話題,說:「華安,前段時間在西華山發現的屍體,已經確定身份了,就是殺害蘇靜和劉筱涵的嫌疑人。」
「這麼說郝蠻使用的軀體找到了。」
「嗯,在那個院子的雜物間,我們還找到了囚禁劉筱涵的槐木籠子,上面有劉筱涵的血跡,蘇靜和劉筱涵的案子算是結了,蘇可的心結也能打開了。」江承彥長舒一口氣。
「蘇靜和劉筱涵的案子是結了,但那麼多孩子的屍骨還無家可歸。」凌華安不禁嘆了口氣,究根結底那些孩子都是因他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