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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耳環上有殘存的血跡,檢測出了你的DNA,完全可以作為直接性證據。李秋然,這次你再想抵賴,也已經沒用了。」
李秋然低垂著頭,手指死死摳著掌心,沉默了半晌,說:「你們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我呢?」
「追查案件真相是我們的責任。李秋然,不是我們不肯放過你,是你在選擇殺人的時候,就註定了今天的結果。」
「為什麼你們就是不肯放過我,為什麼!」李秋然抬起頭看向江承彥,目光中是滿滿的怨毒。
「那你為什麼不肯放過蔣昌平?」江承彥平靜的與她對視。
「為什麼?」李秋然面容猙獰的說:「因為他該死!明明是同性戀,卻還要和我結婚,他這是騙婚,騙婚你知道嗎?如果他出軌,哪怕外面有再多的女人,我都可以忍受,但……但他卻像個女人一樣,躺在別的男人身子底下,我不能接受,不能!」
「你應該很早之前就知道他是同性戀,為什麼一早不動手?」
「為什麼?」李秋然呢喃的重複著,她垂下眼,眼淚順著臉頰流進衣領,嘴角勾起一抹慘笑,說:「因為我愛他。」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愛上了這個溫柔體貼的男人。我幾乎不用說,他就知道我想要什麼,對我噓寒問暖,照顧的無微不至,我就像是他手心裡的寶一樣,讓我一度以為我是嫁給了愛情。姚江雖然愛我,但我從沒在他身上感受過那種戀愛的滋味,所以我曾全心全意的愛著蔣昌平。」
「既然你這麼愛他,那蔣小涵又是怎麼回事?」姚敏忍不住問出口。
「你覺得我髒?」
李秋然看向姚敏,姚敏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出口。李秋然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說:「我確實髒。早在我第一次被親生父親猥/褻的時候,我就髒了。」
姚敏震驚的說:「怎麼會?」
「你們沒查到?我還以為你們無所不能呢。」李秋然嘴角的苦笑染上嘲諷,說:「是啊,這樣的醜事,那個女人又怎麼可能往外說,她毫不猶豫的拋下我,去過好日子,留我在泥潭裡掙扎,恐怕早就當我死了吧。」
「我這一輩子都毀在那個畜生手裡,豬狗不如的東西。」
李秋然眼底浮現複雜的情緒,恐懼,憤恨,厭惡等等負面情緒一涌而來,慢慢將她淹沒,她睜大雙眼,死死的揪著衣領,就像瀕死的魚兒一樣,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姚敏連忙握住她的雙手,將她緊緊抱住,安撫的說:「沒事了,沒事了,別害怕,沒事了,沒事了……」
李秋然緊緊的揪著姚敏的衣服,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眼淚大顆大顆的砸在地上,緩了好半晌才緩過來。
「自從我們確定關係,性生活少的可憐,我以為他是因為小時候的陰影憐惜我,心裡更加愛他,也迫切的想給他生個孩子。可是他的精子存活率很低,幾乎沒可能讓我懷孕,所以我決定人工受孕,一方面是為了穩定我們倆的關係,一方面是為了應付他父母。可是我努力了半年,受了很多罪,卻依舊沒能懷孕,他的父母對我更加挑剔,甚至說如果一年內不能生育,就讓他跟我離婚。雖然他一再保證不會跟我離婚,但我還是害怕、不安,甚至恐懼。走投無路的我遇到了姚江,我們兩個就這樣發生了關係,更諷刺的是我居然懷孕了。」
「從懷孕到生產,他照顧的無微不至,對我好到我自己都認為肚子裡的孩子就是他的,心裡的忐忑不安慢慢變成理所當然,那時我覺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可是這一切在三年前被一個男人打破了。姚江拿著一沓照片找上門,照片上蔣昌平和孔方親密無間,嘴角是我從沒見過的笑容,那時候我才知道原來他對我的溫柔、無微不至,都是源於騙婚的愧疚。」
江承彥出聲問:「你是從什麼時候對他起了殺心?」
「前段時間我在書房抽屜里發現了一份離婚協議書。如果只是每個月的那兩三天,我可以忍受,我已經忍了那麼久,可是他卻想永遠離開我,我不允許,絕對不允許!我沒想殺他,是他逼我的!」
「李秋然,你知道蔣昌平這次出去卻提前回來是為什麼嗎?」
李秋然看向江承彥,心裡湧起不好的預感,問:「為什麼?」
「蔣昌平這次出去,是為了和孔方分手,他受不住內心的愧疚,打算回歸家庭。」
李秋然茫然的看著江承彥,眼淚不自覺地漫出眼眶,呢喃的說:「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江承彥嘆了口氣,說:「在孔方和家庭之間,他選擇了家庭。」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親眼看到了離婚協議書。」李秋然拼命的搖頭。
看著李秋然眼底的恐懼,江承彥心底有些不忍,但還是如實的說:「這是孔方告訴我的。或許之前他在家庭和愛情面前糾結過,但最終他和孔方提出了分手,選擇了回歸家庭。」
「怎麼會?怎麼可能?」李秋然無助的看向江承彥,哭著說:「他為什麼不說,為什麼不說呢?」
「他應該不知道你已經發現了他的秘密,所以打算將這件事永遠爛在心裡吧,只是可惜你沒給他補償的機會。」
「怎麼會這樣?不應該是這樣……」李秋然崩潰的揪著姚敏的衣服,幾乎哀求的看著姚敏,說:「他是在騙我,一定是在騙我,你說啊,說他在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