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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安,你是個堅強的孩子,爸爸相信,你一定能撐過去!」
「爸爸?」凌華安仿佛看到濃煙中站著一個身影,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他微笑著看著自己,就像每次的雨夜他鼓勵自己要勇敢一樣。凌華安委屈的紅了眼眶,說:「爸爸,對不起,我……我太疼了,我撐不下去了。」
「華安,你做什麼事我不攔著,但你死了,我絕對不會獨活!」華嚴的身影一晃,變成了江承彥,他微笑的看著自己,手裡拿著一把□□,他抬起手,槍口對準了太陽穴。
「不要,江承彥,不要,我不許你死!」凌華安強迫自己靜下心來,試了很多次,終於做到了,靜心咒也發揮了效用,將他的神智帶回了現實。
凌華安虛弱的倒在地上,看著對面那個被燒死的怨鬼消失,不禁鬆了口氣,也為他的悲慘經歷表示同情。
「沒想到我還是小瞧了你,不過可惜你越優秀,越要死!」
郝蠻的話音剛落,一張黑色的紙符飛了過來,帶著一股強烈的煞氣,凌華安連忙凌空勾畫符咒,一個大大的金字出現,在紙符飛過來之前,玄而又玄的擋在了凌華安面前,紙符與金字碰撞,只抵擋了一瞬間,金字就被打散,紙符停頓了剎那,又飛了過來。眼看著紙符就要打在身上,凌華安不禁苦笑出聲,認命的閉上眼睛,他現在已經無能為力了。
「這就認命了?真不像你。」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凌華安一怔,抬頭看向面前的男人,不禁鬆了口氣,強撐著爬起來,躬身行禮,說:「見過閻君。」
「回去吧,你的時辰到了,有話待會兒再說。」
「多謝閻君。」凌華安沒有猶豫,直接走向病房,有閻君在,就算郝蠻有再大的能耐,也翻不起大浪。
凌華安穿回病房,江承彥見他回來,三兩步走上前,想要抱他,卻直接從他的身體裡穿了過去。
看著他通紅的眼睛,凌華安一怔,隨即安撫地說:「我沒事,別擔心,我先回身體,有事待會兒再說。」
「好。」江承彥點點頭,聲音裡帶著哽咽。
靈魂回到身體,凌華安虛弱的睜開眼睛,說:「江隊,我有點累,需要休息一會兒,別擔心……」
凌華安的魂魄受創,能撐著回到身體,已經是極限,如果不是怕他們擔心,強提著一口氣,恐怕沒有醒來的機會。
「華安!」江承彥和宴宇異口同聲的叫出來。
江承彥抱住凌華安倒下的身子,顫抖著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在確定他只是暈過去後,提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他用手擦了擦眼角,說:「別擔心,他只是昏過去了。」
凌華安再次醒來時已經是一周以後,他睜開眼睛,聽著身邊淺淺的呼吸聲,輕輕動了動左手,摸了摸身下的床,再加上四周有一股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他確定這是在醫院。右手上溫暖的觸感,熟悉的溫度,即便看不見他也能認出是誰。他捏了捏江承彥的手心,輕聲叫道:「江隊,江隊。」
江承彥從夢中驚醒,下意識的看向凌華安的方向,待他看清凌華安清透的眼睛時,不禁一怔,隨即心裡泛起一陣委屈和惶恐,眼眶也跟著紅了起來,淡淡地說:「你醒了。」
察覺到江承彥的異常,凌華安撐起身子坐了起來,江承彥見狀連忙去扶,被凌華安一把抱進了懷裡。
熟悉的體溫,熟悉的懷抱,讓江承彥心裡的委屈和不安一瞬間爆發,眼淚湧出眼眶,他哽咽地問:「你當時是不是就沒打算活著回來?」
凌華安一怔,隨即苦笑著說:「倒也不是……」
「說實話!」江承彥掙開凌華安的懷抱,表情嚴肅的看著他。
凌華安一聽,無奈地笑了笑,說:「江隊,在和你相處的這段日子裡,我對你有過隱瞞嗎?」
「有。那個骨笛的事,你就沒告訴我。」江承彥毫不猶豫的控訴。
凌華安哭笑不得地說:「江隊,我當時隱瞞,也是因為你在蘭城,後來你問,我不是都說了嗎?」
「那也是我問了,你才說,我回來那麼久,你不是也沒說。」江承彥頓了頓,緊接著說:「好,這件事就算了,那之前的事呢?如果不是閻君及時過來,你還能活嗎?」
凌華安沉默了一會兒,說:「江隊,我既然有了普通人沒有的能力,就該承擔普通人不能承擔的責任。更何況,郝瞞的目標是我,醫院裡的人都是受我拖累,所以即便明知是死,我也別無選擇。」
江承彥心裡明白凌華安這麼做沒錯,可就是無法承受失去他的可能。
聽不到江承彥的回話,凌華安無奈地抱緊他,說:「江隊,你的心情我明白。但我相信,如果當時醫院出現的不是郝瞞,而是一群持槍匪徒,你也會義無反顧的衝上去,對嗎?」
江承彥沒有回話,而是吻上了凌華安的唇,激烈的,霸道的,帶著懲罰的味道。未免兩人受傷,凌華安化被動為主動,按住江承彥的後腦,漸漸的帶回了節奏,直到兩人都有種窒息的感覺,才氣喘吁吁的分開。
凌華安輕拍著江承彥的背,安撫地說:「江隊,我現在好好的,沒有受傷,只是有點累,而且還保護了我想保護的人,已經是大團圓的結局了,你就別生氣了,好嗎?」
「你昏迷了一周,整整一周,這叫沒受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