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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是江警官嗎?我是劉美娟。」
江承彥一怔,隨即說道:「是我,你找我什麼事?」
「江警官,你能來一趟醫院嗎?我有些事想對你說。」
江承彥看了看時間,說:「好,半小時後到。」
江承彥掛掉電話,拿起外套就出了辦公室,說:「姚敏,跟我去一趟醫院。」
姚敏應聲,拿起外套匆匆追了上去,說:「隊長,我們去醫院做什麼?」
「剛才劉美娟給我打電話,說有事要跟我說。」
「劉美娟?」姚敏的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說:「劉美娟找隊長說什麼事,難不成她想自首?」
因為劉美娟的關係,馬曉寒的案子遲遲不能結案,刑偵隊的眾人天天在加班,對她多少有了些怨念。
江承彥沒有回答,他也猜不透劉美娟這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兩人開車來到醫院,直接去了劉美娟的病房。姚敏上前輕輕敲了敲門,緊接著房門便被打開,劉田軍出現在門口,看著兩人笑了笑,說:「兩位警官請進吧。」
兩人相繼進了病房,劉田軍客氣的搬了兩個凳子,他們道謝後坐了下來。
江承彥看向病床上的劉美娟,直截了當地問:「劉美娟,你想說什麼,說吧。」
劉美娟平靜地說:「江警官,我想了很久,覺得還是將事情的真相告訴你,不然我這輩子恐怕都良心不安。」
江承彥和姚敏對視一眼,將錄音筆拿了出來,說:「說吧。」
劉美娟看了看錄音筆,沉默了一會兒,說:「江警官,本來我打算去警局的,只是我的身體還很虛弱,幾次的排異反應,好不容易才穩定下來,所以只能請你們過來聽我說。」
江承彥沒有說話,安靜的看著劉美娟,等待她接下來的敘述。
劉美娟將散落的頭髮挽到腦後,說:「江警官,你猜的沒錯,馬曉寒的腎臟是我摘除的。」
江承彥眼睛一閃,說:「之前我們過來詢問時,你還矢口否認,今天為什麼要承認?」
劉美娟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說:「我怕。我在別人眼裡一直都是個好孩子、好學生,甚至是個好病人。如果讓他們知道我居然會做出這種事,他們一定會覺得我是個壞女孩,然後遠離我,排斥我,我無法承受這種改變。」
江承彥平靜地問:「所以是什麼讓你改變初衷?」
「表哥死了。」劉美娟瞬間紅了眼眶,哽咽地說:「我和表哥只相差四歲,爸爸和姑姑要去工作賺錢養家,是表哥陪著我長大的,我和表哥的感情很深,甚至比我跟我爸的關係還要好,他怎麼……怎麼就死了呢?」
劉田軍抽了兩張紙巾遞給劉美娟,說:「娟子,你控制情緒,醫生說情緒起伏過大對身體不好。」
劉美娟接過紙巾擦了擦,停頓了一會兒,說:「江警官,你能告訴我表哥是怎麼死的嗎?我問我爸,他不肯說。」
「張偉是被菸灰缸砸死的。」江承彥沒有隱瞞。
「怎麼會這樣?」劉美娟眼淚再次湧出眼眶,情緒崩潰的哭出了聲。
劉田軍見狀走上前,將劉美娟攬進懷裡,難過地說:「娟子,阿偉已經死了,我們失去了一個孩子,不能再失去你了,你控制情緒,控制情緒。」
劉美娟哭了半晌,終於平靜下來,看向江承彥,問:「江警官,兇手是誰?是誰殺了表哥?」
「梁默,屍體在他華城的住處找到的。」江承彥語氣很淡,非常平靜地看著劉美娟。
「梁默?怎麼可能?」劉美娟不敢置信的睜大眼睛,說:「他和表哥是好朋友,也知道表哥跟我的感情,怎麼可能殺害表哥?這不可能!江警官,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證據確鑿,而且梁默已經認罪。」
劉美娟怔怔地看著江承彥,眼底閃過複雜的情緒,半晌後垂下眼,哭著說:「他明明知道我和表哥的感情,明明知道表哥為我付出了什麼,為什麼還要傷害表哥,到底為什麼?」
病房裡此時就像是兩個格格不入的世界,劉美娟和劉田軍陷入深深的悲痛中,不可自拔,而江承彥和姚敏卻異常平靜,心裡不見一絲波瀾。
劉美娟見江承彥不搭茬,擦擦眼淚,接著問:「江警官,梁默有沒有說為什麼要傷害表哥?」
「劉美娟,在回答你這個問題之前,我們是不是該進入正題,說說你讓我來的目的。」
對江承彥的無動於衷,劉美娟臉上快速閃過尷尬,她掩飾性的挽了挽頭髮,說:「不好意思,我的問題太多了。因為表哥的死對我打擊實在太大,兩位警官見諒。」
「沒關係。」江承彥說的不帶絲毫情緒,越是跟劉美娟接觸,他就越有一種厭煩的感覺。只是他是警察,必須克制自己的情緒,做到不帶絲毫個人感情的面對案情。
劉美娟似乎也有察覺,沉默了一會兒,說:「在一個多月前,梁默告訴我,蘭城醫院那邊有個重症病人跟我配型成功,他正在努力說服病人的家屬,同意簽署捐贈協議。我很興奮,詢問了那個病人的病況,得知那個女生叫苗珊珊,出了車禍,不僅傷了脊柱,肋骨還刺穿了她的肺,目前的狀況是植物人的狀態。我們學醫的都知道,她這種狀況撐不了多久,如果照顧的不好,很容易造成感染,尤其是她受傷的肺,一旦感染就很容易窒息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