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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劉太后和其他妃嬪都想過來看看, 但天子卻唯恐人多出錯, 直接下了命令不允任何人靠近產房, 就連劉太后也只能回淑元宮等候消息。
阿瓊在劉太后這裡等得頗為心焦。
劉太后見她心神惶惶,嘆了口氣道:「罷了,咱們一起為她念經祈福吧。」
阿瓊想到玉鸞前兩次因她而動了胎氣的事情攥緊了手指, 最終慢慢啟唇道了個「好」字。
足足一夜,眾人熬得一宿沒合眼睛, 哪個卻都不敢睡。
郁琤想進屋去, 卻又被盧太醫以怕衝撞了孕婦的迷信理由給拒絕。
這也是盧太醫一早和玉鸞商量好的事情, 也省得天子關心則亂,叫他們反而不敢放開手腳去為淑妃接產。
郁琤守在門外,到了這一刻占據他心裡的全然都是焦灼, 皇嗣之喜,是男是女,在他心中此刻竟也沒那麼重要, 他只盼她能平安度過……
一直等到晨曦初露, 郁琤竟聽見屋裡傳來一聲響亮的嬰孩哭聲,一時又覺得自己是生出了幻覺。
直到盧太醫打開門激動道:「陛下, 淑妃生了個小皇子!」
郁琤心口麻木得很,連高興的表情都做不出便要往屋裡闖,「孤要進去看看她……」
盧太醫卻又將他攔住, 「還有一個……淑妃這次卻是懷了兩個孩子……」
郁琤頓時愣住。
第一個孩子出生之後,第二個孩子便再沒有先前那般磨人,不到晌午便又誕下一位小公主。
淑妃花了一天一夜的時間生出了一對龍鳳胎,這個消息傳了出去,整個後宮都沸騰了。
玉鸞醒來之後,她的身邊整整齊齊躺著兩個陌生的小奶娃,外側還躺著個鬍子拉碴的男人,讓她恍惚間還以為自己做了場夢。
奶娃是她好不容易生下來的奶娃,正睡得分外恬靜,男人也是她的男人,這會兒卻憔悴地半點意氣風發都找不出。
她光是看著他們心頭都忍不住漸漸軟成一團,只渾身放鬆下來,復又睡了過去。
一連數日,郁琤在玉鸞醒來之後為她擦臉擦身,甚至餵食,事無巨細全都由他親自來伺候。
待孩子被抱下去餵奶時,他見著殿中再無旁人,這才偷偷將玉鸞抱在懷中,語氣甚是後怕,「孤差點被阿鸞給嚇死……」
玉鸞知曉他的心意,輕輕拍撫他後背,低聲說道:「若真嚇死了,我也只好帶著孩子們再找個男人過日子了……」
「你敢……」
郁琤面色古怪地抬頭看她,才發覺了她眼底的戲謔。
他面上情緒緩和下來,又不禁想親吻她的面頰,以唇撫慰著她。
玉鸞卻甚是好笑地拈起他幾天沒換的衣服,「郎君的衣服怎都跟鹹菜乾似的……」
郁琤這才低頭一瞥,發覺自己身上果真哪裡都皺巴巴。
他神情瞬間僵住,遲疑片刻才對玉鸞說道:「那你先休息,孤過會兒再過來。」
眼下玉鸞再無大礙,孩子也平平安安。
他發覺自己外表如此邋遢,心中亦是感到震驚,匆匆與玉鸞說了兩句便回去洗漱換衣,唯恐自己在玉鸞心中的形象有所折損。
到晚,他沐過澡,淨過面,又將里里外外穿的衣服都叫人熏了香,這才一身清爽地過來繼續陪著玉鸞和兩個孩子。
接下來這段時日,天子便恢復了正常的生活節奏,將先前計劃好的事情一一安排。
他先是冊立長嗣為皇太子,又冊封淑妃為皇后,只叫眾人當淑妃是母憑子貴,兩場儀式辦得自是風光無比。
這般忙碌的情況下,天子夜裡還做夢夢見先祖託夢,說他一生只有一對兒女,且都是人中龍鳳,令他好生珍愛。
天子感念祖宗恩德,又去祖廟祭祀七日,回來後便忍痛將那些如花貌美的妃嬪遣散出宮,連帶著因為走了妃嬪而多出來的宮人也一道賞給她們。
那些妃嬪得了皇莊田地的賞賜,且身負侍君賢名,餘生照樣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願意的自行婚配,不願意的便住在一起自行消遣。
可她們到底都只是些年輕女郎,起初難免惶恐不安,但後來搬出去後仍住在一起,又覺得很是新奇,每天投壺擊鞠看戲,久而久之才感到膩歪,最後卻不知是哪個提出了辦私塾的建議。
她們本就出生高貴,腹有才華,身後有族人支持,很快便有許多貴族家的女兒搶著入學,又有才華過人的寒門女郎也可破格進入,竟陰差陽錯之下,成就了另一番傳奇……
此為後話,但在當時顯然無人料到。
郁琤一直在這些事情都解決了之後,這才將兩個孩子的名字拍板落定。
早些時候在玉鸞生產這段時日他滿腦子都是她的安危,哪裡還有心思想孩子的名字。
直到母子三人平安,他才慢慢安下心來開始思考這個問題。
但不管他怎麼想,腦中都是玉鸞懷著孩子辛苦的模樣。
這日郁琤睡前忽然對玉鸞道:「孤已經想好了……」
玉鸞掃了他一眼,「叫什麼?」
郁琤在她耳旁嘀嘀咕咕說了什麼,在玉鸞反應過來之前,卻又手指極為靈活地剝了她的裡衣……叫她沒有力氣提出反駁的意見。
事實上,玉鸞也根本不會提出意見。
畢竟有桓愛鸞那般難聽的名字「珠玉在前」,只恐怕他很難再想出比這名字更加難聽的水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