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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鸞趁著出太陽的功夫特意將衣服拿到了河邊浣洗, 回來瞧見郁琤之後,饒是她再是淡定,也差點把手裡才洗乾淨的衣服丟出去。
郁琤朝她看去, 心中如同翻江倒海一般, 最終卻又死死壓抑住,讓一切重歸於寧靜。
他凝著玉鸞那張夜夜都會夢見的臉, 良久才開口:「你倒是還挺會跑的。」
他一手抄著嗷嗷叫的小狗, 一手卡住眼睛通紅的狗奴, 一副打算親自動手抄她家滅她族的姿態,讓玉鸞最後一絲逃跑的心思也徹底打消。
她跑了,他手裡的狗奴和小黃只怕也跑不得了。
她一直都將家裡人掩護得很好, 卻沒曾想他竟然真的能找來這裡。
她還以為他看到了信能放過自己……眼下他真想要自己的性命,她也只能洗乾淨脖子認命了。
玉鸞將衣服交給狗奴, 自己同郁琤到了後山林中說話。
這一路上, 郁琤見她只是垂眸不語。
玉鸞見此地足夠偏僻, 不至於讓他們的對話叫旁人聽去,這才低聲道:「郎君,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
「這件事情不怪任何人, 請郎君將所有的帳都算在我一個人的頭上。」
她說完心中忍不住暗嘆。
他不直接派個殺手過來處決了她,親自過來,也算是夠重視她了。
不管怎麼說, 她都希望他能放過她的家人。
郁琤見她長睫垂落, 說著這樣脆弱的話,心口又是一窒。
這個女人……又開始自責了。
甚至到了這個地步還一味地為他考慮……
明明他也有錯, 可她偏偏想要把責任全部都攬在自己身上。
郁琤說:「我不會殺你。」
他連這麼個深愛自己的女人都想殺掉,豈不是禽獸不如?
玉鸞詫異,「那郎君這次來……」
郁琤說:「我是來帶你回京的。」
玉鸞頓時僵住, 她咬了咬唇,「與其被郎君帶回去生不如死的折磨,我寧願一死。」
她說這話讓郁琤很是震驚。
他先前勉強壓制在心底的自責不可避免地再度破土而出。
看看他把這個女人都虐待成了什麼樣?
設身處地而想,深愛的人不喜歡自己也就罷了,甚至對自己還很是苛責冷漠,換誰,誰不會覺得生不如死?
他心中情緒複雜無比,卻不知要用什麼方法告訴她,她大可以不必如此妄自菲薄。
玉鸞見他臉色愈發不好,又忍不住道:「郎君既不要我的命,只想折磨於我,能否讓我留在梨村,哪怕任何代價……」
「住口——」
他著實聽不得她這些卑微的話,心說她但凡能有自己一半的自信,當初也不至於就這麼跑了吧?
玉鸞的話頓時又噎住。
她抬眸看到他黑沉沉的眼眸,心口亦是一沉。
郁琤朝她走去,她只能步步後退。
直到後背碰到了堅硬的石壁。
他垂下眼瞼,又說:「當日我做了個夢,夢見你向我提了個要求……若換作旁人,我定然是要拒絕了。」
玉鸞被他頎長的身體堵在石壁上,只覺得氣氛愈發壓抑。
「是什麼要求……」
他願意答應她的事情只怕屈指可數,她還真是不知道他在夢裡想答應什麼。
郁琤低頭凝著她的雙眸,答她:「是你叫我親親你罷了……」
玉鸞尚未來得及反應,他便將自己這團巨大的陰影朝她嚴嚴實實地壓了過去。
玉鸞悶哼一聲,腦中一片空白。
直到一切都結束,玉鸞才恍恍惚惚明白髮生了什麼。
她的雪頰從茫然,漸漸變得暈紅,漸漸又咬牙切齒起來……
這個大畜生!
他竟然幕天席地地就……
郁琤見她眼眸如霧,似嗔似怨,更是憐惜地親吻她這身羞得粉紅的皮肉。
他愈發覺得自己用這法子阻止她繼續自責的主意甚美。
玉鸞惱羞成怒地捶他,他卻握住她的手腕,溫聲道:「阿鸞,如今天下已定,你何不解開心結?」
玉鸞僵了僵,又緩下聲音問他:「郎君這是什麼意思?」
「郎君既然看過信便該明白我的心意……」
她是說她找別人生孩子的事情嗎……這可真是郁琤心裡的痛。
他實在不想提起。
「我不知,我只知我喜歡阿鸞。」
玉鸞頗是震驚地望著他。
郁琤心想她現在一定很是不可置信,還以為自己在做什麼美夢沒醒吧?
他終於承認他喜歡她了,從此往後她大可以理直氣壯地留在他身邊了。
玉鸞沒有答他,只是心中翻來覆去,這才漸漸捋清了當下被她誤會的情形。
她腦中一團亂麻,口中喃喃道:「郎君讓我想想好嗎?」
郁琤皺眉,「還有什麼好想的,今日你便與我回京……」
玉鸞心想他真是瘋了……她只得忍著羞恥抱住他的脖子又親了親他的唇,聲音愈柔:「郎君……」
她已經許久不曾這樣在他面前溫言軟語,郁琤被她主動親了兩口,眸中愈發幽沉。
他嘴上漫不經心地答她一聲「好吧」,可手上卻將她不盈一握的纖腰用力掐到懷裡。
「再來一次罷……」
他帶著幾分發泄之意,將她白嫩耳垂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