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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上了馬車後,見馬車坐榻上有張紙條,卻是薊蘇所留。
玉鸞將字條銷毀,轉而令車夫去景香茶樓。
到了二樓隔間,玉鸞進了倒數一間,就瞧見薊蘇在屋裡等她。
玉鸞將去過宮裡的事情告訴薊蘇。
薊蘇沉著臉道:「老東西比我想像的還要毒……看樣子他是沉不住氣,要開始了。」
玉鸞暫且解決不了這個難題,轉而問他:「下次怎麼見你?」
薊蘇倒是早有準備,拿個了細金簪給她,「你帶上這個,我便知道你在找我。」
玉鸞詫異,「這不是我叫你替我去買天香閣的細金簪?」
玉鸞向來嫌棄金子惡俗,但天香閣的細金簪經一番巧妙設計,金簪雖然極細,卻極具脫俗之美。
玉鸞叫薊蘇去買,但因為錢沒給他,他一直拖拖拉拉不肯。
而玉鸞自己抽空去的時候,每每都買完了,要等下次趕製一批,反倒是不趕巧。
薊蘇點頭,「十五金。」
玉鸞:「……」
她正要掏錢給他,卻聽樓下一個熟悉的聲音。
「方才一個姿容美艷的女子去了哪間?」
這聲音竟是郁琤身邊的盲谷?
「侯爺,掌柜說那妖女進了樓上倒數一間。」
盲谷的聲音無不幸災樂禍。
玉鸞也不知為何心口陡然一慌,她竟下意識地往一扇屏風背後躲去。
薊蘇皺起眉正是詫異,下一刻門便被人一腳踹開。
接著一把利劍架在薊蘇脖子上。
薊蘇呼吸窒了窒,抬眸看見了那位頗是氣勢洶洶的鎮北侯。
郁琤抬眸,往屋子四下掃了一眼,最終目光又回落到了薊蘇身上。
他沉聲問道:「你是何人?」
薊蘇遲疑道:「我與玉鸞打小青梅竹馬,一起在祿山王府長大……」
劍刃入肉少許。
郁琤冷嗤:「原來你就是桓惑走狗?」
薊蘇「嘶」了口涼氣,「但其實……玉鸞一直把我當親阿兄看待,比親阿兄還要親的親人。」
郁琤聽了這話鬆了松眉心,這才神情微緩,令盲谷撤劍,「原來是大舅兄,快快請起。」
薊蘇:「……」
屏風後的玉鸞:「……」
郁琤的手落在薊蘇腕邊,作勢要扶。
薊蘇很顯然察覺到他要試自己腕脈的手勢……
薊蘇亦是假作神情放鬆,然後在起身的瞬間陡然身體一轉靈活地翻出了窗口。
他的輕功確實是出人意料的好,以至於一屋子人都未反應過來。
郁琤掌下捉了個空,下一刻翻臉如翻書一般,陰沉命令人追上去。
他現在幾乎敢肯定,先前那段時日經常出入鎮北侯府的蟲豸就是這個男人。
郁琤轉而又瞥向屏風後,「你這是打算躲到什麼時候?」
玉鸞見他早就發現,尷尬地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
「郎君……」
她見他神色很是不善,低聲道:「郎君怎在這裡?」
盲谷沒好氣道:「侯爺知曉你進宮去,便馬不停蹄要找你,還沒進宮就發現你又離開了皇宮進了這家茶樓,生怕你有個什麼好歹,沒想到你在會男人。」
「郎君,薊蘇方才說的是真的,我一直都把他當做親阿兄。」
玉鸞神情頗有些不自然地解釋道。
郁琤冷冷地睨她一眼,「解釋給我聽做什麼?」
他根本一點也不吃醋。
「只是你們親如兄妹說話為什麼要關著門?把門開著說話會很難嗎?」
他沉著臉,恨不得把這家茶樓的門全都拆了。
玉鸞低聲道:「只是習慣了……」
畢竟她和薊蘇有那麼多見不得光的事情要商量,不關門實在是說不出口。
待玉鸞同郁琤回了府去,二人進了房裡,玉鸞見他反手將門關上,下意識道:「大白日的,郎君關門做什麼?」
郁琤冷聲道:「我是你的男人,為什麼不能關著門同你說話?」
玉鸞一噎,柔聲解釋道:「倒也不是……就是有些不太習慣。」
郁琤心口又是一窒。
她和別的男人關門說話習慣,和他說話關門就不習慣?
玉鸞見他臉色愈發不好,趕忙沒話找話說道:「對了,郎君,這是我托阿兄買的簪子。」
她忙將懷裡的細金簪拿了出來。
郁琤將簪子接來打量了一眼,然而那細金簪到了他手裡,還沒怎麼用力,竟就斷成了兩截。
玉鸞傻眼了。
郁琤若無其事地對玉鸞說道:「壞了也沒關係,我可以賠一個更好的給你。」
聽到他還管賠,玉鸞又暗暗鬆了口氣。
郁琤卻心想,他表現的機會來了。
玉鸞問他:「郎君也給我買金簪子了?」
郁琤頗為矜持地「嗯」了一聲。
玉鸞微微驚喜,難免有些期待地問道:「是天香閣的,還是如意坊的?」
「這是我專程找人定製的,只怕滿昱京都只獨你一份。」
玉鸞聽見「專程找人定製」的時候,眼皮子就開始猛跳了起來。
直到她看見他從懷裡掏出來一個簪頭比鼻孔都粗的金簪。
郁琤很是自信道:「想來這個金簪不管你怎麼戴,都絕不會輕易折斷。」
也甭管她那阿兄親不親了,送那麼細一根簡直摳門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