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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太后問郁琤:「陛下以為該如何處置這名侍女?」
那湯藥灑在郁琤袖口,看著倒沒甚妨礙,他將玉鸞扶起,並不朝任何人看去,只冷聲吩咐:「拖下去,杖責五十。」
侍女心中暗暗鬆了口氣,心說還好……杖責五十自己也還有命回來。
然而她到底對這後宮陰晦之事知之甚少。
卻不知只要那掌罰者願意,十個板子之內要了她的命也不是什麼難事,所以她此番正是有去無回。
楚鸞見自己侍女被拖走,只楚楚可憐地跪在地上一面紅著眼眶一面認錯。
「都是臣女失責,竟對自己侍女管教不嚴,這才出了這等不該出現的紕漏連累旁人……」
劉太后眸中失了和藹,仍是溫聲道:「起來吧,讓柳太醫給你們看看,真沒曾想哀家這病沒得害了兩個女子燙傷了手,難免也是哀家造孽了……」
楚鸞哪裡有什麼聽不懂的,臉頰赤紅無比道:「臣女家中自有家醫治理……倒也不必勞煩柳太醫了……」
她的聲音愈低,也不敢有臉再用太后御用的太醫。
劉太后道:「那就勞煩郡主將餘下的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在自己家中自行抄寫完吧。」
她近乎明晃晃驅逐楚鸞出宮,楚鸞泛紅的臉又是一白,由虞姑姑送出殿中。
虞姑姑去了,郁琤才緩緩對劉太后道:「今日卻是孤之過,害得太后又打翻了一碗。」
劉太后掩唇咳嗽道:「令太醫再配就是。」
她說著又是一聲嘆息,「哀家今日累了,待會兒令柳太醫去陛下那裡為陛下看看,順道……也為淑妃看看。」
玉鸞聞言,又向劉太后福了一禮,「妾願太后玉體安康。」
劉太后見她今日寡言少語,細細打量之下,她的眉宇間也始終並不有著偏執貪念。
這才遲疑發覺自己看走眼的又豈止是楚鸞一個?
回到華琚宮中,柳太醫也將將趕到。
郁琤讓柳太醫給玉鸞看過雙手,玉鸞倒也罷了,只需冰鎮片刻就好。
畢竟她接得快,拋出去的也快,除了手背上濺了一滴,生個水泡。
偏偏郁琤還替她擋了一下,袖下的腕上反倒生出了一串水泡。
柳太醫替郁琤挑破上藥,又交代了些注意事項,隨即便退下。
郁琤見玉鸞神色不郁,低聲說道:「你放心吧,楚氏女子的郡主封號太后會自行下詔褫奪。」
劉太后這人既要維護禮制,哪裡又能容忍旁人利用善良愚弄於她?
玉鸞訝異抬眸。
郁琤卻略有些懊惱,「今日孤見你表現得很好,這才沒有及時趕到……」
玉鸞微哂。
他都這樣了,還叫沒有及時趕到?
「傷口疼嗎?」
玉鸞問他。
他遲疑了一瞬,徐徐說道:「是有些疼。」
玉鸞捧著他的手腕俯身吹了吹,柔軟的烏髮從肩頭垂落幾綹,她的側容恬靜淡然,雙眸微微眯起,長睫亦是撩人心癢。
郁琤喉結滑動,挪開目光道:「好一些了。」
玉鸞鬆開他的手,卻不知為何總有些心不在焉。
到晚,郁琤進入浴房沐浴,桂生卻忍不住在玉鸞耳邊念叨:「主上受了傷,沐浴沾水只怕也多有不便……」
他變著花樣暗示玉鸞。
玉鸞終於朝他瞥去一眼,如他所願道:「那就去浴房看看吧。」
桂生一喜。
待片刻郁琤怕泡在池中,便聽玉鸞敲門詢問,可有吩咐?
郁琤心頭一熱,見她竟主動關心自己。
他忙坐直上身,垂眸檢查了一下自己仍是緊實優美的腹肌,聲線沉穩矜持道:「是有些不便,還勞煩阿鸞進來幫孤搭把手才是。」
門「吱呀」打開,郁琤口吻愈發溫柔,面上卻一副為了傷口而為難的神色,蹙眉說道:「孤的手腕不能碰水,待會兒還要勞煩阿鸞將孤身體每一寸肌膚都要仔仔細細擦乾淨了。」
可以讓她親手丈量他每一寸的機會,想來對她而言也是千載難得吧?
他正要起身,打算製造出美男出浴的景象,轉頭卻看見捧著浴巾與乾淨衣服的人是苦著臉的桂生。
「陛下,奴不是淑妃,奴是桂生。」
郁琤的神色瞬間僵沉。
他一把奪過對方手裡的浴巾瓮里瓮聲道:「孤自己能行!」
第48章 他抹點頭油出門過分嗎?……
郁琤草草擦乾了身體, 換上乾淨裡衣。
等他回到寢屋時,玉鸞已經在那榻上,她只抬眸掃了他一眼, 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落到了他的身上。
郁琤順著她的目光瞥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裡衣, 狀若無意道:「孤記得這件衣服是你做的?」
玉鸞見他一彎胳膊,兩個手臂都露出大半截, 只忍著笑意, 溫聲道:「郎君還是脫下來叫我再改一改吧?」
她抬起眸, 很是認真對他說道:「阿鸞是個精益求精的人,突然覺得這件衣服還可以改得更好。」
郁琤見她繃著唇角並無嘲笑之意,這才暗暗鬆了口氣, 神情自若道:「回頭等孤換下,令人洗乾淨了給你送來。」
熄燈之後。
郁琤攬著玉鸞那具柔軟的身子, 愈發難掩自己想要的念頭。
他的手撫到她的瑩潤柔軟的臀上, 她也毫無察覺。
可他將這念頭在心底翻來覆去, 最終還是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