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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要他放開,卻是萬萬不能了。
玉鸞被他氣笑,擰他痛處,他連眉頭也不皺一下。
她在他懷裡又與他打鬧半晌,終究是沒力氣掙脫這大畜生,到了最後也是懶得再從他懷裡掙脫。
郁琤替她揉著抓撓他都泛紅的指尖,眸色愈發溫柔:「孤千錯萬錯,可回回選的只有阿鸞,可見孤的一片赤誠真心。」
他滿腹的甜言蜜語,日日都道不盡一般。
玉鸞心說罷了,他這回也沒少受罪,橫豎過幾日兩個孩子也該接回來了,餘下的光陰且叫他得意就是。
***
後來的數十年裡,天子的後宮除皇后以外都再未有過其他妃嬪。
十來年後,上至朝廷,下至百姓,眾人的目光漸漸便轉移到了下一代的身上。
皇室中唯一一對孿生兄妹,自長成之後,性情卻是南轅北轍,與他們父母親更是一個都不相似。
太子與公主固然是在父母的呵護下長大。
太子桓憐高挑英俊,如翠竹般秀挺,又似一塊美玉,雖氣質如沐春風,卻始終叫人不敢多看他一眼,唯恐就此沉淪在他溫柔的泥潭當中。
他從未讓父母操過一天的心,但公主卻又與他不同。
公主桓愛雖也正是枝頭鮮花初綻的年歲,美麗的臉蛋傳承自父母,卻偏愛一身黛色衣裙。
她身骨似冰雪捏成,五官雖然姣好,但到夜裡,伺候她的侍女看著她鏡中那張不笑的紅唇白臉兒,難免感到一陣鬼氣森森。
起初玉鸞與郁琤固然為女兒擔憂過,但細細觀察下來,發現女兒之聰明並不亞於兄長,只是肌膚過於冷白,又偏愛深色著裝。
且她甚至也有自己一兩個愛好,養兩條冰冷小蛇,沉浸其中時,與其他喜歡胭脂水粉的女孩沒甚不同,父母見她高興,便也隨她去了。
阿綿認識這對兄妹時,正是因為當初鼓足勇氣攔截他們的馬車乞討,這才被同在馬車上的玉鸞同情,帶回宮裡,從此吃喝再沒有愁過。
大家都以為阿綿是個可憐的乞丐,但阿綿其實不是。
她不僅不是可憐的孤兒,她還有父親和繼母。
只是為了不被送回自己家裡,她才狠心用石子劃破自己額頭,讓自己當時血流滿面,看起來很是可憐。
起初車夫提議將她送回家中,也是她撒謊說自己是孤兒,之後故意昏倒,這才攀上了他們。
但昨日阿綿聽到太子說,皇后曾算過命,道長告訴她,命中注定會撿一個可憐的女孩回宮收養,現在撿了阿綿,也算是功德圓滿。
太子當時笑容溫潤如春日裡明媚陽光一般,溫柔地讓人挪不開眼。
可阿綿相信他的話,當夜便嚇病了一場,從那時起,她便無時不刻不在心虛,心虛自己竟然投機取巧偷來了旁人的人生。
那個本該被皇后撿回宮的可憐女孩,眼下又會在哪裡?
會不會已經病死餓死,日後化作厲鬼來找她呢……
阿綿自渾渾噩噩的夢中醒來,發覺自己額上被一隻冰涼的小手的覆上。
阿綿打了個寒顫,掀起眼皮看到了穿著黑色曳地長裙的小公主。
她忙要起身,桓愛卻彎起唇,完全是笑意不達眼底的模樣,「阿綿怎麼病了?」
她說著塞了個娃娃放進阿綿的懷裡,「這隻娃娃是本公主自小抱到大的乖乖,送給阿綿,叫它保佑阿綿好麼?」
阿綿受寵若驚道:「謝謝殿下……」
桓愛倒也沒待太久,讓她好好休息便起身離開。
阿綿鬆了口氣,眼皮沉重地正想重新睡去,卻總發覺哪裡不太對勁。
直到她低頭看見懷裡的娃娃兩隻眼睛,阿綿嚇得尖叫一聲丟了出去。
那娃娃躺在地上,眼眶裡兩個黑洞,黑漆漆的……什麼都沒有。
這下可好,阿綿直接嚇昏過去了。
阿綿的病更重了。
***
一個穿著青緞錦袍的男子緩緩走到了桓愛屋裡。
早上桓愛正在上妝。
她的小蛇趁她睡著後跑了出去,她讓侍女找回,自己一個人對著鏡子,挑選簪子慢慢插入鴉黑的鬢間。
她在鏡中與來人對視一眼,兄妹倆似極有默契,完全不需要多餘累贅的寒暄。
桓憐將她的娃娃給她。
桓愛看見上面蹭上了灰,有些心疼地拍了拍。
「這是我最喜歡的娃娃,有辟邪的作用呢。」
她抬起黑沉的眼睛,「看樣子,阿綿不喜歡啊……」
她抱住沒有眼睛的娃娃朝阿兄看去。
她的阿兄只是噙起一抹溫柔的笑,語氣毫無波瀾地問她:「做什麼嚇唬阿綿?」
桓愛歪了歪腦袋,忽然挑起唇角,「難道不是阿兄先嚇唬她的?」
那個女孩子……明明是大家一起撿到的小可憐,竟然會相信披著人皮的黑心阿兄,而不相信她呢。
作者有話要說:第一次抽獎昨天結束,有人抽到一點,也有人抽到一百點,系統分配就真的挺隨意的……第二次全文完結抽獎要等系統冷卻一個月,不需要特意關注,一個月後發起抽獎,中獎的讀者會直接收到站短,沒有中的就假裝無事發生。
第二個番外:基因突變的兩隻崽和太子眼中的小獵物阿綿。
第79章 白切黑x小可憐(一)
阿綿住在宮裡已經有一段時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