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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瓊看見門口的青嬌,語氣不滿道:「大呼小叫什麼?」
青嬌嚇出一身的冷汗……
方才……方才她還以為長公主要用簪子刺死女郎……原來竟不是麼?
玉鸞抬手去撫頭上的簪子,阿瓊阻止她取下來。
「這支木簪是我父親當年親手雕磨出來送給我的,我便是落難了,後來也一直都戴在身上,現在我將它送給你了。」
玉鸞詫異,「阿母,這怕是不合適……」
阿瓊阻止,「阿鸞,你永遠都是我的女兒。」
她替玉鸞扶正簪頭,溫聲說道:「你記住,這一點不論到了什麼時候,都不會改變的,明白嗎?」
玉鸞亦有些動容,認真答她:「阿鸞明白。」
玉鸞離開之後,阿瓊便領著阿青回到了自己的主臥。
阿青將所有下人遣散出去,她們進到床榻里側,阿青掀開地上一塊板子說道:「已經往地下挖了九尺余深,還要繼續嗎?」
阿瓊往下瞥了一眼,冷聲道:「繼續。」
阿青只好挽起袖子,自己親自下去,繼續將地下層層磚頭搬開。
自打回到長公主府之後,阿青私下裡都親自為阿瓊從這個位置往底下挖去。
地下並非泥土,而是層層疊疊的磚,可見當初這個地方是被人特意處置過了。
終於在天黑之前,阿青挖出了一隻錦盒。
阿青疲累不堪,仍是驚喜地將錦盒捧了上去,「這……這就是……」
阿瓊垂眸看著,慢慢將那沉甸甸的錦盒接到手中。
「我們桓氏的天下,焉能落到旁人手中?」
阿青聞言,眼底的喜色才漸漸收斂,「是啊,可是女郎她……」
阿瓊將盒子打開,露出了裡面數年不見天日的傳國玉璽。
她一字一句說道:「我雖是阿鸞的母親,但我首先還是桓氏的長公主,當年我的父親親手雕簪贈我,為的就是要告訴我,即便我身為女兒,也一樣要肩負起守護桓氏江山的重責!」
三日之後,內侍親自登門來取竹筒,取回了一隻空心的竹筒,他驚喜萬分,將這好消息送進了承天殿中。
郁琤終是鬆了口氣,只覺那苦澀的藥物喝在口中亦是甘甜如蜜。
只是愈到這樣的關頭,他卻愈要沉穩下來。
細想之下,這件事情本也不必經受這般多的波折,卻因他不能體察入微,這才叫她心中無所依託。
他收斂幾分興奮,沉下心來,自不敢得意過頭,只緊緊壓制住心底的興奮,有條不紊地將事情繼續一件件布置周全。
等一個好天,天子一道詔書頒發下去,卻是要恢復玉鸞淑妃身份,將對方重新接回宮中伴駕。
群眾們都麻木了,見怪不怪。
有些好事者還打趣發生在這淑妃身上的事情,恐怕這也只是個芝麻大的事情了。
只怕日後天子為她遣散後宮封她做皇后,他都不大驚小怪了。
旁邊聽到的人都鬨笑一堂,打趣歸打趣,自然也沒有人相信。
在一個黃道吉日,玉鸞便恢復了淑妃的身份,重新回到了後宮。
***
玉鸞恢復身份後,理當拜見的第一個人是劉太后。
但劉太后並不見她,只對外宣稱養病,讓身邊伺候的沈玉娘與玉鸞回話。
沈玉娘見到玉鸞,心裡頭的酸醋罈子幾乎打翻。
更想到當日在檀香寺中的場景,又暗暗難堪。
「所以主上當日往佛殿裡窺視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玉鸞見她臉頰都漲得通紅,心中微哂,只答她道:「我並不知。」
當時她確實也相信了沈玉娘的話,當郁琤是在偷看沈玉娘。
沈玉娘強忍羞恥說道:「你少得意,恐怕你還不知道吧,在你離開宮裡的時候,那位薊淑媛可是比你受寵萬分呢。」
旁邊侍女暗中扯了扯沈玉娘的袖子,沈玉娘也只是狠狠甩開,頗為挑釁地看著玉鸞。
「薊淑媛?」
玉鸞眼中掠過茫然,似乎確實還不知此事。
她先前不在宮裡,也沒安插過眼線,將宮裡發生的事情特意傳到長公主府,當然不會知道。
沈玉娘宛若是在她面前掰回了一局,笑著說道:「你不知的事情還多了去呢,我也只是好心提醒你罷了。」
說完,她便轉身傲慢地回了劉太后身邊。
青嬌打量玉鸞的臉色,唯恐她不高興,安撫她道:「主上後宮這麼多妃嬪,想來寵幸一兩個也不奇怪吧……」
玉鸞沉思片刻,令對方回頭找個靠譜的宮人去細細打聽。
玉鸞回了華琚宮,裡頭的物件擺設卻還與從前一模一樣。
玉鸞找回些熟悉感,到了晌午又要歇午覺。
只是她要睡下時卻在枕旁摸到一個紙團。
她將紙團打開,看到裡面不知何時留下的內容時,手指都哆嗦了一下。
「淑妃,阿桃過來了,淑妃是要現在見她嗎?」
玉鸞熟門熟路地藏起這張紙條。
等到青嬌將阿桃帶進來時,她卻在窄榻旁坐得端莊。
阿桃恭敬給玉鸞請安。
「阿桃對宮裡的事情知道最多,淑妃問她總歸沒錯。」
青嬌說著便叫阿桃把那薊淑媛的事情細細說來。
畢竟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