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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鸞只乖乖點頭。
才至宮中,楚鸞進去便恰好遇見沈玉娘來迎她。
沈玉娘竟將楚鸞也視為好友,可見這段時日下來,楚鸞不僅沒有被打擊到,反而在這些貴女當中甚是討人喜歡。
沈玉娘路上卻抱怨道:「眼下後宮形如虛設,便是淑妃懷了身孕,也要霸占著天子不許他去旁人那裡,荒謬到了這個地步,就連我姑母都管不了了。」
楚鸞細聲道:「太后與天子畢竟不是親生母子,自然是管不得。」
她說著又語含鼓勵,「但現在淑妃懷孕,豈不是大好時機?不試一試也難免可惜……」
沈玉娘問:「這還能怎麼試?」
楚鸞目露茫然之色,搖了搖頭,「我也不知。」
沈玉娘頓時失望道:「罷了,你這樣善良的人又怎麼能想得了這些烏七八糟的主意……」
楚鸞似自責道:「也怪我太蠢笨……不過這種事情其實也都看命了。」
「就好像歷朝歷代就有不少妃嬪甚至是太后,她們都曾經只是個宮人,卻因天子醉酒之後意外得到了寵幸,這才可以登上枝頭變鳳凰的。」
她這句「無心之言」卻如同點通了沈玉娘的靈穴,叫沈玉娘一下就若有所思起來。
楚鸞見她不說話,便關懷道:「沈姊姊怎麼了?」
沈玉娘搖頭道:「沒怎麼……」
楚鸞見狀也只是淡笑。
這廂天子亦是與親屬朝臣共享珍饈佳釀。
此番宴席上更有平襄王特意趕赴昱京專程來為劉太后祝壽。
另外亦是將長公主一事當面與郁琤私下議過。
眼下眾人與天子暢飲開懷,又聊興大發。
卻是平襄王先是失言說出了跪搓衣板一事,這才惹來了郁氏兄弟和天子的注目。
話已出口,當做沒有說過顯然不能。
他索性便挺直腰板坦然說道:「實則這等事情在本王管轄之地並不稀奇,稀奇的是那些婦人就吃這一套,倒令人很是納罕……」
「我們在外頭犯再大的錯處,跪個兩下就完事兒了。」
尚未婚配也不曾參與過這等兇殘話題的宋殷直聽得目瞪口呆。
他暗中轉頭朝郁琤道:「他莫不是以為他把跪搓衣板這種事情說得無關緊要一些,就能顯得跪搓衣板不那麼丟人了麼?」
這平襄王看著面容俊美,白白淨淨,滿身矜貴,卻不曾想能說出這等沒有氣概的話來,讓宋殷微微失望。
好險,他差點就把這金玉其外的平襄王當做排在表兄之後的榜樣了。
郁琤並未應他,結果旁邊的郁氏兄弟卻紛紛附和。
「不錯,只是沒想到北地竟然也會有此風俗,真是有些出人意料。」
宋殷一臉不可置信……
怎麼可能,難不成郁氏兩位大兄他們也都跪搓衣板?
他暗暗一言難盡的語氣問道:「陛下會跪搓衣板嗎?」
郁琤端拿著姿態,冷冷問他:「你說呢?」
宋殷鬆了口氣,「陛下乃是阿瓤學習的榜樣,陛下可萬萬不能同那些人一樣……」
郁琤自覺自己當然不會與他們一樣了……
只是他也實在懶得聽宋殷這小子滿嘴的囉嗦之辭,只覺對方甚是妨礙自己聽他們討論。
眼下只是一晃神的功夫,他們幾人卻已經惺惺相惜起來。
「我家妻兒就快要生了,為了妻兒,我竟然都可以做到君子近庖廚,親自下廚為妻兒做她愛吃的鮮羹美湯。」
郁瑕一臉謙遜,一副自覺拿不上檯面的模樣,語氣卻隱隱自豪,恍若炫耀。
果不其然,旁人讚嘆不已,「還是郁兄厲害!」
宋殷恍恍惚惚,這還是他印象中芝蘭玉樹的郁氏長子麼?
他竟然下庖廚,他這般秀雅的人,不怕自己一頭栽進大黑鍋里去麼?
郁琢卻道:「大兄這次卻不如我了,就算我家嬌嬌還沒有完全原諒我,我也願意每天晚上給嬌嬌睡暖了被褥再打地鋪睡到旁邊去,如此嬌嬌才因為我有點利用價值沒能趕我出房間。」
他一副沾沾自喜的模樣,仿佛陷入了蜜罐,無可奈何得很。
平襄王帶頭鼓掌叫好,「沒想到昱京之中竟然人才輩出,本王卻半點也比不上你們了。」
他皺眉道:「本王的阿皎最喜歡聽本王學狗叫,但堂堂男子漢哪裡能輕易學那畜生模樣?」
眾人頷首,宋殷也不由自主聽得入神。
是啊,堂堂男子漢哪裡能輕易學狗叫啊?
好在這點上,這平襄王還是比郁氏兩個兄弟要正常許多。
然而平襄王卻又說道:「本王一般都是直接讓阿皎騎在本王背上哄她高興的。」
眾人恍然大悟,對他亦是豎起了大拇指。
「還是王爺技高一籌……」
恭維的話紛紛不斷。
而平襄王亦是一臉「哪裡哪裡」的模樣生受了讚譽。
宋殷目瞪口呆不已。
什麼意思?
這哪裡就技高一籌了?
意思是他不學狗叫,直接自己扮成狗來供他家王妃娶樂?
這哪裡還是妻奴……
宋殷在心裡震撼不已,這他娘的不是舔狗嗎?
郁琤面上不顯,口中酒水卻分外索然無味,比起他們,自己竟好似沒有一樣拿得出手的……以至於他連插嘴的份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