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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等絕世好計對方為什麼要告訴自己?
郁琤怎麼看都覺得這狗東西是不懷好意。
「你想從孤這裡得到什麼?」
郁琤問他。
薊蘇立馬和顏悅色道:「我想要陛下的隨珠。」
郁琤說:「可以。」
薊蘇心頭一喜。
郁琤又說:「先把皇后的秘密告訴孤,孤再把隨珠給你。」
薊蘇:「……」
其實那是他臨時編的。
不過他當然知道玉鸞不少的秘密。
其中一個秘密就是玉鸞背地裡一直在吐槽大畜生為大畜生這件小事。
薊蘇為了自己的媳婦,出賣了別人的媳婦,順利地拿到了隨珠。
他離開皇宮之前,依稀看見天子恍惚的神情。
大概是受不了這種打擊吧?
薊蘇面上狀若同情實則幸災樂禍,終於揚眉吐氣一回。
等他揣著東西匆匆回去,發覺今日因為雨天的緣故,藥鋪竟早早關了門。
要翻進院子裡去,對薊蘇而言更是信手拈來的事情。
薊蘇順利地回到後院,卻發覺整個後院都很安靜。
眼下雖未到傍晚,但因為陰天緣由,天早早就黑了下來。
這會兒雨雖然停歇了一陣,但待會兒必然會雨勢更加兇猛,一整夜都未必能夠停歇。
薊蘇正遲疑她們人去哪裡了,便聽見後門打開,正是崔九娘和阿瑟從外面回來。
崔九娘瑟瑟發抖卻不像是凍著的模樣,只吩咐阿瑟說道:「快進屋去,將蠟燭全都點上……」
阿瑟也是瑟瑟發抖,顯然是被冷風吹得,她手腳哆嗦往屋裡趕去,卻被那台階一絆,懷裡的蠟燭咕嚕嚕滾落,都沾上了泥水。
虧得半空中及時伸出一隻手來,將飛出去那兩根蠟燭堪堪接住。
阿瑟抬眸瞧見薊蘇手裡那兩根蠟燭,頓時後怕不已,「幸虧你接住了這兩根,不然今晚上我們九娘都不知道要怎麼熬了……」
她說罷趕忙從地上爬起來,又詫異道:「你怎麼進來的?」
崔九娘扶著柱子,聲音低低催促道:「阿瑟,快去……」
阿瑟想起這茬,趕忙過去。
薊蘇遲疑地走到柱子背後,瞧見崔九娘臉色微微發白。
崔九娘手指摳著身後的柱子,問他:「你回來啦?」
薊蘇微微頷首。
崔九娘道:「還以為你往後都不回來了。」
薊蘇見她蒼白的模樣,心口一堵,將她的手指從身後捉出,見她指縫裡陷了些漆皮。
他知曉她怕黑,卻不知曉她竟然會這麼怕黑。
這般大風雨天,她跑去人家鋪子上買蠟燭,人家焉能輕易開門……
薊蘇愈發後悔,他對她道:「你莫要怕。」
崔九娘聲音緊巴巴道:「我不怕,等阿瑟點好蠟燭……我就好了。」
她身為醫者,可笑的是無法治癒自己打小因為某些事情染上了怕黑的毛病。
她正不知要如何與他解釋的時候,薊蘇卻往她手裡塞了個物件。
崔九娘低頭一看,發覺是顆精緻光潤的隨珠。
這顆隨珠光芒熠熠,如月之輝,頃刻間讓她顫抖的神經漸漸被安撫下來。
她緊繃的身子漸漸放鬆,抬眸朝薊蘇看去。
薊蘇語氣略有些不安道:「我出門的時候不知道家裡沒有蠟燭,所以想找它來做你的生辰之禮……」
崔九娘握緊那顆隨珠,忽然傾身陷入他的懷中將他輕輕抱住。
薊蘇的話音戛然而止。
崔九娘對他說道:「我擔心你在外面會不好過,所以……往後叫我養著你也是一樣。」
薊蘇的呼吸陡然窒住。
「這……這樣……」
其實他不用她養,他還可以反過來養她的。
懷裡的九娘聲音愈發溫柔:「等你養得起自己的時候,再離開就是了。」
薊蘇頓時聲若蚊吟道:「我……我這般廢物的人,怕是一輩子都養不起自己了。」
崔九娘點了點頭,那正好,她就喜歡廢物。
過了會兒屋裡蠟燭點亮,阿瑟在屋裡喚他們進來。
當天晚上,阿瑟還是準備了一桌豐盛的飯菜,她忽然問薊蘇道:「對了,你剛才是怎麼回來的還沒告訴我們呢?」
薊蘇:「……」
他這麼廢物還要靠九娘養著才能過活的虛弱男人,當然不能是輕輕鬆鬆從牆外翻進來的。
他悶聲道:「我鑽狗洞進來的。」
阿瑟雖然一臉不可置信,又想嘲笑又覺怪異,但到底還是收斂了情緒,只嘀嘀咕咕道:「那么小的狗洞你也能鑽?等天晴了,還是趕緊把它填實了好……」
崔九娘見他竟能鑽過那狗洞,打量著他的身體覺得他還是瘦了。
不過眼下她已經想清楚了自己的主意。
想來明天她該研究研究男科,看看一些疑難雜症,譬如男人不能人道的毛病還能不能治好了?
不過他就算治不好,她也不介意就是了。
她夾了一塊肉片放到他碗中溫聲說道:「多吃點吧。」
薊蘇登時紅著臉將她夾來的肉吃下。
旁邊阿瑟漸漸麻木。
為什么九娘看著薊蘇的眼神就好像看著自己養大的一頭豬一般,有著說不出的溫柔啊?
再看九娘若有算計的模樣,難不成明天就要把這頭豬拖出去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