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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鸞被他這一番說辭說得啞口無言。
她若再不答應,卻不知他還要做出什麼叫人惶恐的事情來。
玉鸞正要叫他還是上榻來睡。
郁琤卻只當她還要拒絕,又打斷道:「你不必再說了,孤意已決,孤也要睡了。」
他說完便叫內侍進來給他重新抱來乾淨被褥。
內侍莫名其妙地給他抱了過來又退下。
郁琤便解了外衣往那被下躺去,闔眼就睡,叫玉鸞阻止都來不及。
玉鸞:「……」
行罷,他高興躺地上就躺地上,橫豎她也插不上嘴。
日子便這般消磨下去。
臨近玉鸞生產的日期愈發近了。
阿瓊那邊雖見不到玉鸞,卻也日日掐算著日子,提出要進宮來看望玉鸞。
郁琤卻令人直接回絕,只道淑妃誕下皇嗣之前,不許阿瓊出長公主府,更不許對方進宮來見淑妃。
他當日告訴玉鸞阿瓊肯交出玉璽,也只是為了安玉鸞的心罷了。
實際上,他與阿瓊也只是在不會傷害玉鸞這件事情上暫時達成一致。
至於玉璽……
他不要阿瓊的命,卻也一樣可以有百種方法對待她,哪怕軟禁她一輩子。
這日郁琤一直到下午忙完了手頭上的庶務,便往華琚宮去看望玉鸞。
豈料他去時也是巧了,崔淑媛正帶著薊蘇坐在屋中喝茶吃點心,陪著玉鸞說話。
見天子過來,磕著瓜子一臉稀奇打量玉鸞肚皮的薊蘇眸色一慌。
崔淑媛見他如鼠見貓一般,只笑著將他掩在背後,對玉鸞說道:「妾與薊淑媛便先回去了,不打擾淑妃休息。」
玉鸞讓青嬌送他們出去。
郁琤卻暗暗斂著語氣中的不安道:「阿鸞……」
玉鸞掃了他一眼道:「那個薊淑媛也真真是個妙人。」
郁琤接不上這話,只扶著她的腰,仔細攙她坐下。
「反正也都是會被遣散出宮的人,阿鸞就不必再對他們那些人上心了……」
他心虛之餘,又若有所指的道。
玉鸞也不戳破這層窗戶紙,只是問他:「郎君總是為難薊淑媛,莫不是還心存芥蒂?」
郁琤被說中心事,神色也僵了僵。
玉鸞笑說:「這也是我不好,一直叫郎君誤會了很久。」
「其實我第一個男人並不是薊蘇,我眼下便能帶郎君過去看看。」
郁琤詫異,「這人竟然就在後宮?」
玉鸞點頭。
郁琤頓時想到薊蘇上回說玉鸞去過他原先府邸後便沒了守宮砂……
竟然會是他身邊的人麼?
莫不會是他身邊的護衛?
他想到這些,只覺頭頂油綠,心口透涼。
玉鸞將他引到桌前,指著個盒子對郁琤道:「郎君打開這個盒子,便會知曉這人是誰了。」
郁琤遲疑,卻不知這盒子裡放著的是盲谷的匕首,還是和溪的腰牌……
他緩緩將這盒子打開,卻發現裡面竟然有塊精緻的袖鏡。
「孤身邊竟然有人喜歡用鏡子?」
他更是愕然,自己竟還從來沒有發現。
玉鸞微哂,卻不知他當初為了接受這件事情給自己做了多少心裡暗示。
他當時只在心底種下個失落的念頭,反正這個人不管是誰都不可能是他……這才勉強將這一茬揭了過去。
不曾想到了今日,旁人暗示了他,他卻還想不到自己身上。
「淑妃,該午休了。」
玉鸞聽青嬌提醒,便還真感到幾分困意,「我這就去午休了,郎君自己拿回去慢慢想吧。」
郁琤便拿著那抹袖鏡,復又回到承天殿中反覆觀摩。
他問內侍:「這上面可有什麼人名?」
內侍見他捧著個小鏡子研究,也幫著他看了兩眼,只搖頭道:「沒有啊,這裡頭只有個人影子罷了。」
郁琤頓時陰下目光,「在哪裡?讓孤瞧瞧……」
他說著便將袖鏡拿來,卻沒看見哪裡有個人影子圖紋,獨獨看見鏡子裡有一個滿臉陰霾的自己,叫他直接愣住。
第70章 . 完結(一) 孩子生不下來?
郁琤到底不是個蠢人。
一時的鑽牛角尖誰都會有, 但答案已經顯而易見到了這個地步,他的心中只將先前種種連串起來。
頃刻間,腦海中便猶如撥雲見日一般, 令他恍然大悟。
他緊緊握住手中巴掌大的小鏡子, 臉上的神情都來不及做出反應。
原來一直被他暗暗記恨,嫉妒到心口發酸的男人竟然就是他自己?
內侍見他方才還用恨不得凌遲了這鏡子的目光打量鏡子, 一轉眼間, 他又好似被人迎面捶打了一拳, 直接傻在了原地。
「陛下……」
內侍多喚了兩聲,終於將郁琤的魂給叫了回來。
「陛下不必在意……奴倒是覺得,這鏡子的主人定然很是醜陋。」
郁琤只渾渾噩噩問他, 「為何?」
內侍口吻略是討好道:「因為醜人多作怪嘛,他這般想方設法在這鏡子上留下痕跡讓陛下煩心, 定然不是個好東西。」
郁琤眉頭一皺, 卻乜著內侍沒好氣道:「你又焉知人家醜人不會心地善良, 珍愛妻兒?這般隨意評判他人,可曾想過旁人的感受……」
內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