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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時目露凶光,卻在崔淑媛回過頭來看他的時候,又眨了眨眼,像只柔弱無辜的小綿羊。
崔淑媛一開口又先掩唇咳嗽一陣,隨即對他說道:「你的胸真的太平了,到我那兒藥膳調理補補吧。」
她說著,眸中微微閃爍,「我還可以幫你按摩按摩,七天初有成效,一個月下來大概能看到起伏,只是收費比較貴,你要不要試試?」
薊蘇:「……」
他看到身後終於追趕上來的人,索性「嗯」了一聲,沙著嗓子低聲道:「七天之內看不到效果,我不給錢。」
反正她再怎麼折騰,他也不可能讓她看到效果的。
而且他沒錢。
旁邊侍女笑說:「放心吧,就算是男人,到了淑媛手裡都得見效。」
薊蘇:「……」
那些追著薊蘇的人,見他被崔淑媛帶走,又紛紛止步於暗處。
「崔淑媛身後乃是崔氏,到底也不是什么小門小戶,她不是我等可以隨意冒犯的……」
對方微微遲疑,隨即說道:「還是將此事先行回稟主上,讓主上裁斷才是。」
臨近晌午,玉鸞去玉桂宮那兒撲了個空,一無所獲,這才去了承天殿。
這廂盲谷剛將薊蘇出逃的事情與郁琤說完,見玉鸞過來,便也立馬閉嘴退下。
郁琤心口不免心虛,眉頭一皺,故作忙碌的模樣,仿佛才發現手裡這本奏摺的內容異常曲折複雜。
「阿鸞怎過來了?」
他的語氣如常,但見到玉鸞,心中卻猶如割裂成了兩半,一半是冰冷的水,一半是熾熱的火焰,叫他甚為煎熬。
她入宮來,他便一直想要好好與她相處,結果至今卻還沒尋到合適機會。
眼下也只能故作平靜,力求不讓她看出一絲端倪。
玉鸞遲疑說道:「我聽說……」
旁邊內侍唯恐她要說出什麼,趕忙大聲道:「陛下忙了一上午也該用午膳了,淑妃過來就是特地陪陛下用午膳的吧!」
郁琤眉心緩開,淡道:「正是,阿鸞腹中定然飢餓,孤帶阿鸞過去用膳。」
玉鸞卻沒在意,見已是晌午,自然該先與他去用了午膳。
午膳後,郁琤又去處理了一些公務,一邊又秘密籌措著玉鸞封后的事宜。
待他飲一盞茶後,發覺玉鸞不在跟前。
他想起她有午睡的習慣,便起身往內殿走去,便瞧見玉鸞脫了絲履側臥在美人榻上。
她身上的裙子是霞綃所制,這料子滑軟,貼著皮肉更是舒服異常,且薄薄一層,將她此刻的身段勾勒得艷姿朦朧。
郁琤靠近她身旁,見她闔著雙眸,長睫似蝶翼般隨著呼吸輕輕起伏,而那張花瓣似的的唇,此刻更似一顆皮薄多汁的朱色鮮果,水嫩瑩軟,惹人垂涎。
他情難自抑地貼近幾分,下一刻玉鸞卻顫著眼睫睜開眼來。
她迷迷糊糊發現是郁琤,嗓音慵懶地問了句「怎麼了」,就連聲線都曖昧得好似經歷了一場蹂/躪。
郁琤喉結微微滑動,他坐直了上身暗暗掩蓋住不妥之處。
他忽然想到薊蘇,心口又是一沉,見玉鸞睡眼朦朧,便試探道:「方才你說了夢話。」
玉鸞眼中卻漸漸浮現一抹心虛。
「說了什麼?」
總不至於又說到他了,還被他當場逮了個現行?
她將榻旁朱漆几上的茶水碰到掌心,嘬了兩口。
郁琤繃著臉道:「你方才說了薊蘇。」
他垂眸凝望著她,語氣幽幽道:「自打薊蘇離開之後,就杳無音信,也不知他過得好不好……」
玉鸞握著杯子的手指輕顫,沒有應聲。
郁琤問她:「阿鸞覺得薊蘇這個人怎麼樣?」
玉鸞茶水潤過嗓子,她才放下杯子,頗為謹慎地朝郁琤看去,「我與他既非友誼,卻也沒有親情那麼親密,不過……確實也是可以交付性命的交情了。」
所以她一點也不希望郁琤真的想要弄死薊蘇。
薊蘇固然得了阿瓊的命令,但倘若不是可以彼此信任,恐怕在桓惑身邊與出入鎮北侯府時,也不會數次將背後交給彼此。
郁琤聽了臉色卻又是一變。
那他就更不能讓她知道這件事情了吧?
玉鸞問他:「陛下可是有什麼話要說?」
郁琤搖頭,「孤只是覺得有些頭沉,你陪孤再睡會兒吧。」
天黑了下來,烏雲蔽月,恰是個逃跑的好機會。
崔淑媛向來都歇息得很早,薊蘇也終於找到了機會,瞄準了華琚宮的方向,準備先去哪裡。
崔淑媛披著件薄外衣站在窗下,看他鬼鬼祟祟地在撬景瑤宮外門上的鎖。
「我白日裡就覺他很是奇怪,我懷疑……」
侍女小聲道:「淑媛懷疑什麼?」
崔淑媛沒說話,就見薊蘇不費吹灰之力便撬開鎖,輕手輕腳將外門打開,往門外走去。
薊蘇正憋了股勁兒準備一鼓作氣衝出去,卻不曾想剛跨出門,便被人拎住領口一拳打在了臉上。
盲谷揪起他衣領,黑著臉道:「總算叫老子逮住你了!」
「主上現在不會為難於你,且也願意放你出宮,但你若敢讓淑妃察覺了你的身份,那麼……」
他語氣陰森:「恐怕你也免不了要被施行割刑了。」
「是乖乖配合主上,以後海闊天空自由自在,一勞永逸,還是私下裡逃跑都不一定跑不掉,被抓住了要被割刑,你自己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