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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看時,剛好一個侍女從屋裡出來。
郁琤問她:「她喝了藥沒?」
侍女低聲回答:「女郎叮囑了明早來取空碗。」
郁琤微微頷首,侍女這才退下。
只是他一進到屋裡,就瞧見玉鸞背朝著他,端著一碗藥走到了窗下,還將那藥碗微微往盆栽里傾斜。
「你這是在做什麼?」
玉鸞手指一抖,險些將藥灑出,她忙將藥碗扶正,若無其事地回過頭去看向郁琤。
「郎君……」
她抿了抿唇,對郁琤道:「藥太燙了,我正想放在風口涼涼。」
郁琤走到她跟前,伸手接過那一碗藥,發現那碗藥早就沒了溫度,哪裡會燙?
他將藥碗送還到她手中,命令她道:「我摸過了,這一點也不燙,你現在就喝了。」
玉鸞滿臉為難,只抿著唇一副不情願喝的模樣。
郁琤打量著她,這才揭穿道:「所以你剛才分明是在撒謊,你不喝藥,也根本就不是因為藥太燙了。」
玉鸞心口一跳,唯恐他又要借題發揮,尋摸她的不是。
郁琤卻想到她昨晚上就已經暗示過他的行徑。
他皺了皺眉,對她說道:「你是要自己喝,還是要我灌著你喝?」
玉鸞一聽,神情更僵。
她小時候不是沒有被灌過藥。
被人灌下去的藥,別說胃裡嘴裡苦澀,就算是鼻腔里都是一股難以忍耐的苦澀。
「我自己喝就是了……」
她見實在是躲不過,便只好捏著鼻子將藥一飲而盡,表情頗是難捱。
郁琤見她配合,緩緩說道:「按理說這藥方治癒效果極好,你昨日就該有所好轉,想來今晚上喝了藥再捂一晚上才能徹底痊癒。」
玉鸞放下手裡的藥碗,哪裡肯被他再裹一晚上,趕忙同他說道:「郎君有所不知,我尚且還有要事在身,今晚上就要出府去了。」
郁琤聽過了只是一臉「你開什麼玩笑」的表情。
她生病還沒好就要到處亂跑,真當自己是鐵打的不成?
「不行。」他一口就給回絕。
玉鸞喝了那藥,便感覺眼皮又抬不起來,她想要往門邊磨蹭去,卻被他攔著手臂,愈發急得頭昏腦漲起來。
「郎君,是真的……」
她話還沒說完,郁琤便立馬打斷了她:「行了。」
玉鸞愣愣地抬頭,見他漆眸里掠過一絲糾結。
她昨晚上同他說,她母親在她不肯喝藥的時候喊她小心肝,意思不就是要他也這樣喊她,她才肯乖乖喝藥麼?
她現在不依不饒地要走,分明也是不樂意被他冷落。
他眸色微微沉凝,逐字對她說道:「我承認你是我的小心肝就是了。」
玉鸞聽了頓時頭皮發麻,頗是不可思議地看著對方。
她正想說話,可身上藥性一陣陣發作,腦袋眩暈得不行,叫她有些支持不住平衡往他懷裡倒去。
郁琤接著她柔軟的身子,身體忽然僵硬。
雖然他只是嘴上哄哄她罷了,但她竟然這麼高興……
原來喊她一聲小心肝她還會自己主動投懷送抱?
郁琤逐漸陷入沉思。
其實承認她是他的小心肝也不是什麼難事兒?
這種事情就同萬事開頭難是一個道理……
他頓時挺直了背,覺得她現在就算是撒嬌非得要他承認她是他的小寶貝也不是不行。
第21章 她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當天晚上在那一碗藥效和郁琤滿身熱情的加持之下,玉鸞終於在第二天早上,頭不昏了,眼睛也不花了,可以出門去辦事了。
出了鎮北侯府,巷子裡便有一輛眼熟的馬車在等玉鸞。
她的心口一跳,走上前去,便瞧見了頭戴斗笠的薊蘇朝她瞥了一眼,「上車。」
玉鸞神情自若地上了馬車,只等馬車行到偏僻的郊外,她才開口說道:「你竟然真的還在城裡?」
她猜到歸猜到,但真看見薊蘇出現的時候,還是避免不了大吃一驚。
薊蘇說:「繼續這樣下去,真要伺候老東西一輩子不成?」
玉鸞知曉他的心急一點都不比自己少,便又問他:「你留給我的字條是什麼意思?」
薊蘇也不含糊,直接輕描淡寫地說出自己此行的目的:「我要綁架楚鸞。」
玉鸞聞言,頓時愣住。
玉鸞第二次去了霽霧庵,她再一次向師太提出要探望楚鸞,這次讓師太轉告,她是奉了桓惑的命令。
楚鸞身邊一直有個桓惑安排的嬤嬤照顧,那嬤嬤平時雖然尊重楚鸞,可一旦牽扯到桓惑,對方必然以桓惑的要求為主。
果不其然,這次玉鸞便順利地見到了楚鸞。
屋裡的小女郎穿著一身淡綠春裙。
裙子上繡著淡淡白花,看上去很是清純。
女郎雪肌花顏,身骨嬌柔,比她沒大多少的玉鸞不僅身材纖長,胸口還吹了氣兒一樣,腰那裡掐去一段,兩條細膩緊緻長腿掩在裙下,身段婀娜到幾乎邪惡的地步。
但邪惡的玉鸞是個假貨。
真正身體裡流淌著貴族楚氏血液的楚氏女郎是楚鸞。
楚鸞身旁一直有個貼身伺候的嬤嬤。
那嬤嬤目光尖銳,留意著她們對話的每一個字。
玉鸞同楚鸞說了些無關緊要的話,才發覺上一次也並非楚鸞不肯見人,而是那嬤嬤霸道的替她回絕,不許她見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