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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石樟牽過僕人手裡的馬,陪著玉鸞往林子裡去。
宋殷過來對郁琤道:「表兄你不行啊……」
不是說這鸞女喜歡表兄的麼,怎麼這麼快跟別的男人跑了?
郁琤語氣意味不明道:「這樣是有些不行……」
他就不該給她多看別的男人一眼力氣的機會。
他丟下宋殷,獨自騎上玄君。
這廂玉鸞領著董石樟到了人少的地方。
董石樟心裡熱的仿佛有一萬隻燒燙腳的螞蟻在他心底爬來爬去,迫不及待地抓住了玉鸞細嫩的手指。
玉鸞愣了愣,倒也沒有將他推開,反而笑說:「世子渴了嗎?」
董石樟咽著口水點了點頭,「渴得要緊,就想嘗嘗女郎香甜的水兒……」
玉鸞仿佛沒有聽懂他在說什麼,只是微笑地拿出一壺水道:「世子若不介意,先喝阿鸞的水。」
她這樣的話,落在這董石樟的耳朵里,如何不是另一番誘人的暗示。
董石樟趕忙接過她手裡的水「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那水略有些甘甜,令他喝完還有些咋舌,「不愧是美人的水,竟然真這般香甜……」
玉鸞但笑不語。
磨嘰了一陣,董石樟見四下無人,實在也不想同玉鸞囉嗦。
他直接在玉鸞轉身時,將她撲倒在一棵樹上。
玉鸞正要掙扎,他卻按著她的腕威脅道:「女郎可要想清楚了,咱們現在在林子深處,若女郎一個人留在這裡,必然要落入禽獸口中的……」
玉鸞臉頰貼著樹幹很是難受,她尋思著藥效該發作了,正要說話,身後的壓力卻陡然一輕。
董石樟慘叫一聲,嚇得玉鸞連忙轉身看去。
結果就叫她瞧見了郁琤不知道什麼時候跟了過來,當下正騎在董石樟的身上捏著青筋鼓脹的拳頭一拳一拳砸在對方的臉上。
他第一拳下去時,董石樟的鼻血都飛濺到了玉鸞的裙擺上。
第二拳下去時,董石樟兩排齒縫都滲出鮮血……
郁琤面無表情地掄起拳頭,好似捶面一般,還要繼續朝他臉上砸去,玉鸞趕忙上去死死地抱住他的手臂。
「郎……郎君……」
玉鸞是沒見過他這麼兇殘的一面,但也不是不清楚,讓他繼續這樣下去,是要出人命的。
郁琤雙眸微赤,模樣看上去很是滲人。
他抬眸看向玉鸞,叫她心口頓生悚然忙又鬆開了他。
她沒甚底氣地解釋道:「我……我是給他下了迷藥的,想將他丟在這林子裡給他個教訓……」
董石樟已經徹底昏了過去。
郁琤起身朝玉鸞走去。
玉鸞連連後退,竟下意識地轉身想要跑出去,被他一把拽住了手臂拉了回去。
玉鸞立馬顫著嗓音同他道:「是郎君騙我在先……」
郁琤臭著臉,忍了又忍,同她承認道:「對,是我騙你在先。」
玉鸞一僵。
「所以,你想要我如何?」
他不是不可以看在她愛慕他的份上,給她一次責怪自己的機會。
她非要生他的氣,他也可以同她認錯,彌補她這一回就是。
他一會兒一副面孔,玉鸞哪知道他抽什麼風,她見呆在這深山老林也沒有同他作對的資本,便咬了咬唇,聲音低柔道:「郎君,咱們還是先出去再說吧。」
郁琤對此並沒有異議,吹了個口哨叫來玄君,他上了馬背,便將手伸向玉鸞。
玉鸞愣了愣才將手遞交給他,然後被他拽上馬背,整個人幾乎都坐不穩,直接跌在他的懷裡。
「抱住我的腰。」
他命令道。
玉鸞唯恐成他累贅只好僵硬的伸出手臂將他精壯的窄腰用力抱住。
她等著他甩出馬鞭衝出林子,卻沒想到,他只是輕輕扯動韁繩,讓玄君悠哉游哉,閒庭信步般「噠噠」往前慢走。
玉鸞:「……」
所以她抱緊他的腰有何意義?
路上郁琤便不動聲色地垂眸瞥了玉鸞好幾眼,又頗是好性兒地給她一次機會,問了她想要怎麼彌補。
玉鸞見他竟是認真的模樣,不由陷入了沉思。
郁琤卻想,他這回固然可以破例大度一回,但她若是提出了諸如野合之類的要求來為難於他,那他也未必會輕易配合……
實在不行,她非得要的話先支個營帳也不是不可以……
他正想著幾種形式不同但性質幾乎相同的補償方式,玉鸞卻緩緩抬頭,語氣試探道:「我想好了。」
「說。」
玉鸞抿了抿唇,聲音愈發柔和,「我想讓郎君送我回家。」
郁琤的眉頭頓時皺得幾乎能夾死一隻蒼蠅。
呵,和他設想的答案完全不一樣麼?
這個口是心非的女人,她這樣分明還是在與他慪氣。
玄君走了大約半個時辰,玉鸞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郎君,這條路是對的嗎?」
郁琤答她:「不知道。」
不、知、道?
玉鸞被他這漫不經心地三個字給震驚得頭皮發麻。
她登時坐直了身子,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什麼叫不知道?為什麼會不知道?」
郁琤見她有些激動,挑了挑眉,滿不在乎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哪裡有那麼多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