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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等她如約而至那日,到那茶樓包廂中卻發覺那位與她見面的賈郎君隔在一扇山水墨畫屏風背後,莫要說是看清楚臉了,便是他一根衣帶都是絲毫不露。
玉鸞不動聲色地與對方隔屏相對。
對方嗓音微微沙啞,似乎受涼了一般,但與她談吐語氣如常,並無任何異色。
他刻意將自己優渥的條件稍稍修飾,只說自己家大業大,祖上名望頗高,且與官府的人也可以說得上話。
玉鸞嘗著店裡招牌茶湯,又漫不經心問道:「郎君在自己家中可是獨子?」
郁琤喑聲答她,「正是,在下家中人口簡單,也從無旁人家中那些妯娌之憂擾。」
他說完後,又忍不住問:「不知女郎對在下印象如何?」
他抬眸看著映在屏風上的那道影子,心口亦是微微懸起,期待著她的答案。
然後玉鸞溫柔的聲音便緩緩傳來,一直傳入他的耳中:「以郎君的條件想必在旁人眼中也堪為良婿,我對郎君自然很滿意……」
「還請郎君走到我面前來說話。」
郁琤坐在屏風後,整個人卻猶如石雕一般,直接僵住。
她方才說什麼?
她說她對他很滿意……
也就是說,倘若他們之間能夠有重來一次的機會,她便能接受他了?
郁琤心中之喜悅竟無法言說,但即便如此,他卻仍不敢起身出去。
他也怕玉鸞一見到他,便氣惱地想要離開。
「你……果真對在下很是滿意?」
玉鸞的聲音卻更是莫名柔婉,「是,我確實很中意郎君……」
「郎君可否出來與我見上一面?」
她只當他沒有聽清楚,又重複了一遍。
郁琤僵持著,仍不敢動。
玉鸞見自己說完,屏風後仍久久沒有聲響。
她不由發出一聲冷笑,「郎君不出來是麼?那麼恕我不奉陪了。」
她說罷便起身走到門後,抬手作勢要將門打開,那屏風後終於傳來了動靜。
玉鸞聽到那腳步聲靠近,還未回頭,一隻手掌便先握住了她的手腕,比她動作更快,阻止她離開。
「阿鸞……」
這回對方卻沒有刻意壓制嗓音。
玉鸞聽到這聲熟悉的叫喚,身子登時僵住。
她回頭朝郁琤看去,那張俊朗堅毅的臉不是郁琤又是哪個?
她心中的答案得到了驗證,終是抽了口涼氣。
「果真是陛下麼……」
郁琤居高臨下地凝視著這張日思夜想的臉,鼻端嗅著她身上熟悉的梔香,只覺自己吸入情/藥一般。
她方才甚至還說她鍾意他……
他的心口像是火山迸發出熾熱濃漿的那一刻,激動難以遏制。
苦盡甘來的滋味大抵也不會比此刻更為美妙。
他輕輕摩挲她手腕嬌嫩的肌膚,沉聲問她:「阿鸞果真覺得孤堪為良婿?」
玉鸞似愣住,口中卻怔怔地答了個「是」,落在郁琤耳中,更如天籟一般。
他實在太想念她,便是上回都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氣克制自己不去碰她。
得到了她的認可他眼下更是情難自抑地將她拽到懷裡,緊緊揉搓她的後背。
「陛下……」
玉鸞貼在他久違的懷中,心口亦是驀地一顫。
郁琤卻又不受控制地生出上回見她的念頭。
他想要想要親她的眼睫,吻她的唇瓣……
玉鸞困在他的懷中,腦中卻成了一團亂麻。
他更是情不自禁地在她臉上落下一個個滾燙的吻,口中囈語般,念著「阿鸞」。
每一聲落入她耳中,便叫她面頰愈來愈燙。
他像是醉了一般,終於吻到了她的唇角,想要將她柔軟如花瓣的唇溫柔噙入口中……
玉鸞卻闔了闔眼。
這些時日以來,那些事情一樁樁一件件,許郎君也好,李郎君也罷,那些蹩腳土匪還有宋殷,包括後來的董有財……
這些事情,恐怕沒有一件事情與他脫得了干係!
今日她故意約他出來,便是要引他現身,揭穿他這厚顏無恥的面目,卻不曾想……他竟不以為恥,反而還抱著她,像個大狼狗一般熱切地想要與她親熱。
玉鸞滿心的羞惱卻幾乎積滿溢出。
「陛下放開我……」
她忍耐著火氣,他卻哪裡還聽得到這聲音。
她被他堵在門上掙脫不開,卻是忍無可忍地抽出一隻手來掌摑在他臉上。
「啪」地一聲分外脆響。
郁琤被她那一個巴掌打得微微偏頭,幾乎燃燒殆盡的理智也終於稍稍恢復幾分。
玉鸞顫抖著手指,打完他後才意識到自己方才做了件怎樣大逆不道的事情……
她目露著惶恐,大概也是昏頭之下,一時之間忘了對方尊貴的身份。
正當她不知所措時,郁琤反應過來後,卻握住她掌摑他右臉的纖指遞到唇邊憐愛地親了親。
「阿鸞歡喜麼?」
他滾燙的吻便又依依不捨地落在她的指尖,柔聲對她說道:「若是歡喜,便是多打孤兩下也是好的。」
他這幅被人打完了右臉,還一副心甘情願把左臉伸過去給她打的模樣,卻叫她喉嚨里愈發梗住。
「所以這就是陛下不擇手段逼走我身邊其他人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