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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琤走到那戶人家門口叩了叩門。
片刻門「吱呀」被人打開,郁琤沒見到人,視線下移了幾分,才瞧見了一個年歲不大的小郎,正仰著脖子望著自己。
郁琤說:「我路過此地,想討口水喝……」
話未說完,小郎「啪」地把門闔上。
郁琤:「……」
好在片刻之後,那小郎又將門打開了條縫,遞了瓢水給他。
狗奴小聲道:「喝吧,是煮過的水。」
郁琤心口微緩,接來喝過一口,隨即將瓢還給對方。
狗奴眼巴巴地望著他。
他的眼睛裡盛滿了羨慕。
狗奴從來沒有見過這麼高大這麼強壯、這麼俊朗的郎君。
他簡直比狗奴幻想地夢中大將軍還要威武不凡。
狗奴忍不住又問:「郎君累否,可要進來坐坐?」
他實在想多看這位郎君一眼,便鼓足了勇氣邀請對方。
郁琤眸底掠過一抹訝色,正愁自己沒理由進去,自然點頭應允。
狗奴便打開了院門,讓他坐在了院子裡的小樹樁上。
郁琤問他叫什麼名字。
狗奴也小聲地告訴了對方。
「我能問問郎君是吃什麼長這麼高的嗎?我也想長到郎君這般高……」
他滿眼的崇拜擋也擋不住。
郁琤被人崇拜慣了並不以為意,也絲毫不吝嗇分享長高的秘密給對方:「我父親就長得很高。」
狗奴:「……」
郁琤轉而認真誇他:「聽聞狗奴很會刺繡……長大了必然能成為一個刺繡大家。」
狗奴竟也沒注意到他在哪裡聽說的,只是失落地搖了搖頭。
「我不想做刺繡大家,我的願望只怕很難實現……」
郁琤見他年紀小小便滿懷心事的模樣,眸色不由一柔,問他:「是什麼?」
狗奴小臉微微漲熱,他原不想告訴任何人。
但眼前這人卻極讓他嚮往,他情不自禁道:「我想當大將軍……」
他說完後便下意識地抓緊自己的下擺,滿臉緊張地看向對方。
豈料對方不僅沒有同旁人一般委婉勸他換個願望,反而口吻充滿鼓勵:「好極,男兒志在四方,你若真想當大將軍也不是不行。」
狗奴黑黑的眼睛瞬間睜大。
郁琤心想自己雖然不能給這狗奴走後門當將軍,但他要真想體驗嘗試,日後將他帶著歷練歷練也不是不行。
狗奴從來沒有被人肯定過,此刻竟愈發喜歡這位郎君。
他愈發忍不住想要分享自己見不得光的小秘密,「我還偷偷學了些招式呢,可以舞給郎君看一看嗎?」
郁琤矜持地頷首。
狗奴便撅著屁股把自己藏在草堆里的樹枝拿出來充當武器,似模似樣刻板地做了幾個動作下來。
郁琤說:「你這是同哪個退伍還鄉的兵士所學的吧?」
狗奴眼睛頓時一亮,靦腆點頭,「村口的張大兄從前就是當過兵的人呢……」
這郎君連這個都能一眼看得出來,顯然比張大兄還要厲害呢!
他愈發仰慕郁琤,紅著小臉道:「郎君能否指點於我,我一直單打獨鬥,為此常常感到很是苦惱……」
單打獨鬥麼?
郁琤心想自己當年一人孤身闖入敵營,血戰到底,收割無數人頭,讓敵軍聞風喪膽,悍勇無比。
這孩子的單打獨鬥恐怕和自己理解的單打獨鬥不太一樣。
不過對方也算是勇氣可嘉,他又怎好打擊孩子的積極性呢?
郁琤心想,自己也不能當真,只當和狗奴玩耍,哄他高興罷了。
郁琤答應下來,然後自己選了根順手的樹枝,給狗奴做了陪練。
狗奴一樹枝捅到他的身上,紅著臉道:「受死吧,狗賊!」
郁琤:「……」
「胡鬧,你這手勢分明就不對,戰場之上都如你這樣的,只怕不知道被捅死幾回。」
狗奴愣了愣,頓時紅了紅小臉。
郁琤教他一手格在身前,隨即皺眉道:「再來——」
狗奴緊張不已,抓住樹枝重新換了個劈的姿勢,郁琤搖頭:「你如今劈的位置屆時皆會覆上鎧甲,毫無作用,重來!」
狗奴忍著唇角往下拉的弧度,又換了個砍的動作。
郁琤沉著臉說:「荒唐,就你這樣還想當大將軍,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都能砍下一顆人頭當球踢了!」
他垂眸看著才到他腿高的小郎很是不屑道:「你這樣的上了戰場,只怕被敵人打的褲子都剩不下來!」
狗奴嘴唇哆嗦,忍了又忍,最終「哇」地一聲哭了。
郁琤:「……」
是他一時忘情了,小舅子如今年紀尚幼,好像還經不起批評。
大概是聽到了狗奴的哭聲,門口一條嗷嗷奶狗一覺睡醒立馬沖了進來一口咬在了郁琤的腿上。
郁琤蹙起眉心,心說狗眼不識泰山的東西,毛還沒長齊就連他也敢咬?
他正要踢開,就聽見狗奴哭道:「這是阿姊撿回來的小黃,他不是有意要咬郎君的嗚嗚嗚嗚嗚……」
郁琤緩了緩腳下動作,頓時對那條奶汪汪的小狗目露欣賞。
好一條看家護院的忠犬,那個女人不僅看他的眼光不錯,沒曾想看狗的眼光也很是獨到。
第34章 讓她得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