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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知道分寸。」殷明燭重重點頭,小皇子現在這般模樣,他怎麼捨得再對他做什麼,「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副將跟著。」
「不必,你要是真想對清珏做什麼,副將跟著也攔不住。」葉重淵搖了搖頭,他們兩個之間有十幾年的交情,他相信好友的品性,也相信自己不會看錯人。
顧清珏捏捏拳頭,看看身強體壯的三師兄,再看看人高馬大的小棉襖,抿了抿唇把拳頭鬆開。
就算是他原本的身體,在這倆人面前也不夠看,更不用說現在這個體弱多病營養不良的身體。
這倆人現在稱兄道弟打的火熱,將來恢復記憶的時候會不會尷尬到摳出一座皇宮?
差輩兒了啊兄弟!
他為什麼沒有錄像功能?這麼好的下飯材料只能眼睜睜看著它溜走,對於一個穿梭在瓜田裡的猹來說實在是太心痛了。
唉,就這樣吧,就算他能錄下來,有三師兄壓著他也不敢光明正大的拿出來,長幼有序,他可是尊老愛幼的新世紀五好青年。
殷明燭和葉重淵交涉完,走到那神情恍惚眼神空茫似乎正在走神的少年身旁,聲音溫柔低啞,「清珏,我叫殷明燭,是你哥哥的朋友。」
顧清珏看了他一眼,沒有任何要說話的意思。
破布糰子進化的夠徹底啊,都敢直呼師尊的名字了,等等,小棉襖和親哥是朋友,也就是說,現在這糟心孩子的年紀比他大?
行吧,看來在這個世界的時候他只能放棄仗輩分欺人了。
少年人依舊沒有反應,在身邊人試圖帶他出去的時候卻沒有反抗,似乎以前經常面對這種場景,乖乖巧巧讓去哪兒就去哪兒,沒有半點屬於這個年紀的朝氣。
殷明燭低嘆一聲,朝葉重淵揮揮手,走出金鑾殿便牽起那比自己小了一圈的纖瘦手掌,「馬車一會兒就到,城裡有士兵在打壞人,我們把帘子拉上,看不見就不害怕了。」
顧清珏:……
小傻子看著自己的手,嘴角微抽壓下揍人的欲望,聽這聲音,瞧這動作,哄兒子也不過如此了。
大佬讓他們來這個世界是談戀愛的還是玩親子反串的?
殷明燭沒有奢望能得到回應,等親信趕著馬車過來,看著乖巧沉默的少年人進去後熟練的抱著膝蓋縮在角落,心口像是被錘子重重敲擊,再怎麼心疼也還是沒有讓他改變姿勢。
對惶惶不安的小皇子來說,只有這樣才能讓他感到安全,不管是他還是葉重淵,在他眼中都是忽然出現的陌生人,以前遇到的陌生人帶給他的陰影還沒有消失,他會不會覺得,被帶離皇宮後要面臨的是另一個地獄?
黑甲青年心中酸澀,懊悔自己為什麼沒能早些出現,老皇帝的統治早已經是強弩之末,葉重淵私下裡準備了那麼多年,他們二人聯手起兵,朝廷的兵馬絕對沒有抵抗之力,如果他們早早起兵,小皇子會不會就不用經歷那些磨難?
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已經發生的事情無法彌補,重要的接下來怎麼做。
殷明燭貼心的坐在馬車另一個角落,希望中間隔著的距離能讓惶恐的小皇子不那麼緊張,為了緩和氣氛,於是開口慢慢解釋自己的身份。
這是他的心心念念從小想到大的夢中人,不管大舅哥同不同意,他都要展開追求,如果小皇子願意讓他來照顧,他們就是要一起生活一輩子的人,自然是越早了解越好。
於是,小傻子來到這個世界後,信息來源繼冷宮裡凶嬤嬤之後,又多了他們家小棉襖,凶嬤嬤說的都是宮裡的事情,小棉襖說的則是他自己的身家來歷。
如果系統在身邊,他一定讓系統檢查一下這小子身上的主角光環還在不在,大家都不是小世界的土著,怎麼他是個不受寵的冷宮小皇子,這糟心孩子就是草原上桀驁不馴的傲血兒郎。
大佬也真是,這人設明明翻過來才對,如果他有機會重來,他一定提前寫好劇本讓大佬投放。
讓他去草原撒歡兒生活幾年,小棉襖留在冷宮當小皇子,等小皇子歷經艱辛終於長大,然後開始走絕境逆襲的路線,先把皇帝推翻自己坐上龍椅,然後率領大軍把遠在草原的他搶回中原當壓寨夫人。
吸溜,強取豪奪不香嗎?
把燦若驕陽的小狼狗鎖在身邊變成嗚嗚咽咽的小奶狗,此時應該有晉江不可描述十萬字,然後開始潑狗血,趁系統不在必須得放飛自我,人這一輩子怎麼能沒幾段刻骨銘心、回想起來恨不得穿越時空回到過去掀飛那時候自己的腦殼的黑歷史呢?
師兄們的劇本算什麼,有他顧小明親自動手操刀,這個小世界絕對是大宇宙三千大世界無數小世界中最辣眼的那朵花。
可惜大佬沒給他這個機會。
現在他桀驁不馴少年郎的人設沒了,自己可憐巴巴的淪落到冷宮,如果不是親哥造反成功把他解救出來,他能一直在犄角旮旯里當一隻快樂的猹。
造反是什麼?逆襲是什麼?
他只是一朵隨風搖曳的小白花,干不來那麼高難度的活兒。
小廢物需要好的開局才能打出好結局,遇到壞的開局就只能混吃等死,他有自知之明,在真廢物的情況下,承認自己是個菜雞不丟人。
無奈事情已經塵埃落定,開始之後不能重來,沒辦法,雖然人設有點瑕疵,好在他是個不挑剔的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沒有什麼能難得住他大宇宙第三百六十七屆戲精大賽決賽總冠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