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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珏把他們家小棉襖送走,皺著眉頭想著他們方才談論的事情,總覺得將那個白玉京另有隱情。
三個師兄都來了,師尊會乖乖留在家裡嗎?
顧慫慫下意識抱緊自己,將他們家師尊的可怕等級再次調高,宮廷世界和修仙世界的碰撞,三師兄剛打下來的江山還保得住嗎?
親哥和兩個表哥站在不遠處,看著孤零零看著城外的小可憐心疼不已,太陽馬上落山,天氣轉涼,城牆上風大,他的身體受不住這麼折騰。
雲聽瀾心裡酸溜溜的,他們才是正兒八經的兄長,小白菜自己還沒稀罕夠就被蠻族那傢伙給拐走了,總覺得他們這幾個當哥的一點都不稱職。
二表哥帶著兄弟們的期望走上前,將嶄新的斗篷披到小可憐身上,「清珏,先回去休息,殷明燭過些天還會回來,要是知道你在這裡站那麼久,他該心疼了。」
那傢伙心不心疼暫且不管,反正他們這幾個當哥的是心疼的不行。
顧清珏轉身,看著熟悉的二師兄,抿唇小聲喊了一聲,「二哥。」
不能叫師兄,叫二哥還挺不習慣。
雲聽瀾動作一頓,而後眸中笑意更深,應了一聲然後牽著他回去,看來殷明燭將清珏照顧的極好,他們剛攻入舊都時,這孩子不說不笑沒有一點反應,甚至連渴了餓了都不肯說出來,安安靜靜縮在角落,像是沒有靈魂的軀殼,閉上眼睛就再也不會睜開。
能說話就好,就算清珏心中殷明燭更重要,只要他人好好的,其他的都不重要,清珏喊他哥哥了,那倆人知道了一定羨慕的很。
顧清珏下意識將身邊這位當成他熟悉的二師兄,卻忘了現在這位已經不是曾經的二師兄,人家是覺醒了話癆屬性的二表哥,他一聲二哥叫的容易,接下來的嘮叨卻沒那麼容易習慣。
他只是叫了聲哥而已,為什麼要讓他承受這些,他敢保證,二師兄一定將上輩子幾百上千年的話全部攢到這輩子來說了,好好一個溫潤如玉君子如風的啟月仙尊,如果玄天宗的弟子知道他變成這樣,肯定會以為他被奪舍了。
顧慫慫生無可戀的來到住的地方,為了讓話癆閉上嘴巴,看著另外兩個師兄挨個叫了一遍。
謝弈眼中划過一絲笑意,看著暗含期待的少年,手心微癢到底還是沒忍住在他頭上揉了揉,「別怕,大哥幫你教訓他。」
他剛才就發現清珏對聽瀾的話有反應,如果能因此讓他學會依賴兄長,聽瀾儘管嘮叨。
雲聽瀾:……
不愧是大哥,就是心機。
*
不過半月,殷明燭便匆忙從草原趕了回來,他這次沒有帶那麼多人,身邊只跟了兩個親信,他們連夜趕路,到達上京的時候城門還沒開,要不是趕路的時候馬需要休息,他們能回來的更快。
顧清珏現在擁有睡懶覺的權利,他的身體還虛著,身邊人只希望他能安穩的多睡會兒,把身體養好才是正事。
這具身體之前虧損的太厲害,如今已經入秋,不好好注意只怕還要生病,所以,小可憐終究還是沒有擺脫喝苦藥的處境。
三個師兄輪流看著他喝,一個二個為了和他培養感情,都恨不得拿大碗用小勺一次餵他兩個時辰,要不是看在他們幾百年感情的面子上,他能直接把藥潑他們臉上。
過分了啊,你們要是想反目成仇就直說,哪兒有這麼折騰人的?
於是乎,好不容易把小可憐盼到上京,三個傻哥還沒有從清珏叫哥哥的驚喜中醒過來,小可憐的排斥就直接給了他們當頭一棒。
東方漸明,天邊飄起魚肚白,等雞鳴聲響起城門打開,殷明燭規規矩矩帶著親信進城抵達皇宮,見到的就是三個臉色沉重的大舅哥。
日夜兼程來到上京的蠻族首領腳步一頓,眉頭微蹙打過招呼,然後問道,「清珏生病了嗎?」
他才離開不到半個月,這麼短的時間能讓清珏生病,大舅哥們也太不會照顧人了。
雲聽瀾這些天備受打擊,朝拱了自家白菜的臭野豬搖搖頭,然後出門修復碎成一片一片的心。
殷明燭有些不解,「清珏沒有生病,你們為何這種反應?難道白玉京的事態更嚴重了?」
「沒有,沒有人再見到過仙境,泰山附近的村子已經派去軍隊駐紮,嚴禁各府州百姓私自出城,只要那白玉京不再出現就好。」葉重淵沉聲回道,一張俊臉面無表情,緊跟著也出門平復心情去了。
如此,殿中只剩下大表哥。
殷明燭狐疑的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似乎從中看出了落荒而逃的意思,「你們……惹清珏不高興了?」
謝弈很不想承認,卻又不能睜著眼睛說瞎話,清珏這些天不肯搭理他們,又不像最初見到時那樣沒有生氣,想來想去只剩下一個原因,他們惹那孩子生氣了。
他們既驚喜清珏願意對表達情緒,又不知道到底什麼地方讓他不開心,那孩子每天只有送藥的時候能夠願意見他們一會兒,卻連餵都不肯讓他們動手,三兩口喝完就連人帶碗一起趕出去,實在讓他們擔心的緊。
殷明燭在聽完謝弈的解釋之後終於放下心來,同時心裡湧出一絲隱秘的喜悅,清珏不喜歡喝藥,在京郊別院的時候卻讓他餵了那麼多天才說出來,一定是更喜歡他才會這樣。
喜上眉梢的蠻族首領堅決不承認還有另一種可能,小皇子一定是更喜歡他,才不是因為對哥哥更親密才耍小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