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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雲澹不來,荀肆還勸自己,哼,還沒到巴巴的時候呢!這才幾天?將自己關在永和宮裡謝客,誰來了都不見,什麼動靜兒都不聽,就是巴巴的等著他。到了第十日,她知曉了,雲澹不會主動來的。她不是思喬皇后。他平日裡話講的再動聽,在他心裡她也就是那樣兒了,不過是他拿來安撫西北衛軍的玩意兒而已。
荀肆這樣想了,腦子又通了。
這皇宮還是不能待。
於是她命人做了綠豆沙,裝在食盒裡,提著去了永明殿。
雲澹正在聽蟬鳴,聽千里馬說荀肆來了,心中那口氣終於是吐出來了。跟她較什麼勁?一個北星而已,她不說就不說吧,放出去就放出去罷!難得糊塗麼!於是起身去迎荀肆,見她面上笑著,接過她的食盒:「皇后怎麼來了?」
「天熱,暑氣盛,擔憂皇上批摺子太累,做了一碗綠豆沙。」
雲澹輕聲笑了,指頭刮在她鼻尖:「倒還剩了一點兒良心。」將她拉進懷中抱著,這一抱,空著的心又滿了,他感激荀肆為他低了一次頭:「荀肆,朕仔細想過,北星…」
「北星就留在您這吧,千里馬屬實也年歲大了,北星腦子靈活,接替千里馬,臣妾覺得可行。」荀肆仰臉兒笑道,而後對雲澹說道:「皇上,臣妾這些日子仔細朝彩月輕舟打聽了思喬皇后如何治理後宮的,雖說臣妾愚笨,好歹學了些皮毛。您且看著,臣妾雖不如思喬皇后,但臣妾哪怕學到一個角兒呢,也能令皇上開心。再不濟,臣妾就變成思喬皇后。您跟臣妾說說,您的思喬皇后什麼樣兒,身量多大,眉眼如何,喜歡怎樣穿戴,如何打扮,臣妾儘量變成思喬皇后。您舒心了,這後宮就好了。」
雲澹本還在臉上的笑意收了,荀肆講的話不對勁。她一口一個思喬是何意?鬆開她向後移了一步,也不願再提北星的事,輕聲說道:「你想做什麼?東施效顰麼?」
這話說的透亮。荀肆一想,自己可不就是那東施麼!
第60章 無情笑嘆他人痴(二十二) 哪兒能樣樣……
雲澹講完這句, 見荀肆眉頭微微一皺,而後頭一點:「是了, 皇上所言極是。臣妾屬實是東施效顰。」
外頭一隻貓將廊檐下圍欄處擺著的細脖磁花瓶碰到地上,啪一聲,碎了。
荀肆看看外頭又看看雲澹,而後說道:「臣妾這綠豆沙興許也不大好吃,就不委屈皇上吃了。」打開那食盒蓋子,雲澹眼疾手快端出那碗綠豆沙,退後兩步,仰頭幹了。
荀肆不知他又唱的哪出, 只得默默立在那。
雲澹喝了綠豆沙,點頭道:「屬實好喝,多謝皇后。」而後湊到荀肆面前問她:「還有嗎?」
「沒有了。」荀肆別過頭去, 眼落在屋頂的浮雕之上, 從前沒仔細看過, 今兒這一瞧才發覺那雕的是八仙過海, 能各顯神通倒也說得過去。
雲澹見荀肆與他淡著,想到自己適才口不擇言那句東施效顰著實有些傷人了。手指輕輕戳在荀肆手背上:「朕若說適才是話趕話趕到那兒了, 你肯不肯信朕?」
荀肆哼了一聲, 生氣了。
雲澹見她這般,上前一步雙手握著她肩膀, 要她對著自己:「我們肆姑娘才不是東施。」
「不是東施又做不了西施,那算什麼玩意兒?」巴巴看了雲澹一眼,眼睛紅了:「那貓兒把臣妾喜愛的花瓶打碎了, 要罰。」
「好,待會兒抓來罰它可好?」
「皇上惹臣妾生氣,也要罰。」
「好, 罰。」雲澹閉了眼,將臉湊過來:「朕認罰。」手拍了拍腦門兒:「皇后打吧!」那眼閉了很久,卻不見眼前人有動靜,復睜開,見荀肆一邊一滴淚掛在睫毛上,哭了。
雲澹心中一緊,忙將她抱在懷中:「朕都認罰了,你還哭。」手輕拍她後腦勺:「乖。別哭了。」
荀肆哪裡肯停,等了他十天,他可倒好,沒事兒人一樣不來看她,好,你不來,我來,來了你還說我是東施,哪有這麼欺負人的?但凡換個人兒,這會兒荀肆都將他打的滿地找牙了。伸手推他:「抱我做什麼?與你什麼關係你就要抱…」
雲澹才不放手,緊緊抱了她,任她在懷中鬧騰。見她哭的厲害,便低下頭堵了她唇,本意是為哄她,可二人十日未見,雙唇相接之時令雲澹心頭一顫,一轉身將她推到牆上靠著,自己亦欺身上前貼住她,狠狠吻了。一手滑到腰間,微微用力,將她攬向自己。
身體相接之處是他的鋼鐵之軀和她的柔情萬千,二人呼吸都有些亂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白日喧淫,萬萬不可。
二人鼻尖蹭在一起,眼睛絞在一處,都在思忖是進是退。去他的,反正都東施了,還管那些破規矩做什麼,自己高興最好。於是仰了頭咬住雲澹下巴,舌尖輕輕一掃,一路到他耳邊,咬住他的耳垂,吐氣如蘭:「要落鎖嗎?雲澹。」
這一句要了雲澹的命,二人姿態狎昵,雲澹不願旁人看到,幾步跨到殿門將門踹上落了鎖,又返回她身前,一把抱起她走進內室,將她丟到龍床上。荀肆在龍床上打了個滾兒,一邊看雲澹解衣扣一邊說道:「可是臣妾喜歡剛剛那面牆呢…臣妾…」
雲澹如巨浪拍岸將荀肆卷了,一雙手所到之處惹荀肆微微顫抖,聲音破碎的不成樣子,雲澹卻不發一言,只悶聲做大事,將荀肆里里外外吃了個遍,方殺將進去,這一進,神魂終于歸位,那顆堵了十日的心舒坦了,伏低身子去尋荀肆的唇,終於肯出聲:「荀肆…朕每晚想你不能入睡…」他的聲音亦顫著,哪裡像平常那個冷靜自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