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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傳了存善來。
存善拿起帳本對荀肆說道：「奴才看了幾十頁，但今日只給主子講前五頁。主子頭一回看，若是看太多，皇上怕是會起疑。」
「好好好。」荀肆睜大了眼睛聽存善講，這才發覺存善當真厲害，這樣繁複的帳本他講出來竟是幾句話便清清楚楚了。荀肆感激涕零，差點拉著存善也拜個把子。
雲澹進門之時，看到荀肆正在翻帳本，心中油然而生一股子自豪：瞧瞧自己選的皇后，前些日子還死活不看帳本呢，這才幾日就這樣出息了！孺子可教也！
「皇后看了一整日帳本？」下人都在，雲澹刻意保守了二人的秘密。
荀肆抬起水汪汪的眼睛：「是。臣妾愚鈍，看了一整日才看了五頁。」
「只要看的進去，便是好開頭，來，與朕說上一說。」雲澹扯起衣擺端坐在椅子上，眼看著荀肆。這會兒荀肆打著哈欠，興許真是看帳本看累了。
荀肆合了嘴，指著第一頁：「這是永明殿的出項，嘖嘖，全是金銀珠寶，多是皇上賞賜給玉清宮的。」又翻到第二頁：「這是皇上賞賜給廣安宮的，均是上等絲綢。」翻到第三頁：「這是皇上賞賜給..」啪！帳本一合：「皇上真大方，賞賜東來賞賜西，竟不見往永和宮賜過一回東西呢！」
？...
看個帳本看出這些來？
雲澹心中生疑，拿過帳本仔細一瞧，可不是，荀肆長本事了，在這一條條帳目中竟是尋到了規律？不動聲色合上帳本，朝荀肆笑笑：「也沒少賞永和宮東西。」
「賞什麼了？」荀肆不服，脖子一梗，顯然要與雲澹辯上一辯。
雲澹仔細回想，緩緩說道：「西北的小灘羊，遼北的稻花香，嶺南的三月紅和妃子笑，淮南的八公山豆腐和洛澗豆片..」全是吃的。講著講著自己忍不住笑出聲，見荀肆眼睛瞪起來了，收住笑意：「怎麼？嫌朕賞的吃食太少？回頭多賞些。」
「哼，反正咱們永和宮不配皇上賞賜金銀珠寶和綾羅綢緞。」荀肆手敲在帳本上，緩緩說道：「明兒多看幾頁，看看皇上還賞出什麼玩意兒了。適才隨意往後翻了翻，永明殿進項之中還有相思套和銀托子，也不知這是什麼玩意兒，他日要賞給誰。臣妾仔細翻翻，興許能看到去向...」
一旁的千里馬沒忍住，咳了一聲。好傢夥，這月帳本子誰記的，這兩樣都往上記。
雲澹心中一驚。
這帳本記了相思套和銀托子？這都入帳了？不動聲色拿過帳本，緩緩說道：「永明殿進項無奇不有，皇后說的這兩樣朕不大記得清了。回去翻上一翻，瞧瞧是什麼玩意兒，若是好玩，賞給皇后玩便是。至於這帳本，朕瞧皇后看的甚累，這個月便算了...」得拿回去看看，怎麼那兩樣東西還入帳了？從前怎麼未在帳本上看到這些？
荀肆見打到他軟肋，嘿嘿一笑，手伸過去快速將帳本拿過，口中說道：「還是臣妾來看吧，實屬臣妾分內之事。臣妾還得看看皇上將稀世珍寶都賞給了誰，為何永和宮沒有...」
雲澹輕咳一聲：「皇后不必計較永和宮有或沒有，朕的，就是皇后的。」
「皇上這樣說，臣妾是不信的。畢竟永和宮那些小灘羊稻花香妃子笑進了肚子第二日出來便是屎，留不住的...」
話糙理不糙。雲澹竟覺得她講的有幾分道理。
「叫千里馬帶皇后去朕的私庫挑。」言罷，嘴角幾不可見扯了下。千里馬忙應了聲，皇上那私庫均是字畫，哪裡有皇后能看入眼的玩意兒，主子簡直太賊了！千里馬心中暗暗欽佩，主子果然是主子！
第24章 舍東舍西水生（五） 雲澹在荀肆臉頰……
荀肆緩緩將帳本推到雲澹面前，諂媚一笑：「那這個月的帳本...臣妾不看了？」
「皇后開了個好頭，此事不急，下月再看。」雲澹動手去拿，荀肆卻死死按住：「那相思套和銀托子..」
雲澹看了眼一旁臉憋的紅紫的千里馬，說道：「帳本不急，過兩月再看吧！」
「那私庫...」
「鑰匙給皇后。」
千里馬忙彎身道：「奴才這就去取。」
荀肆嘿嘿一樂心滿意足收回手，見雲澹急著收那帳本子，又不怕死追問一句：「相思套和銀托子究竟是什麼？」
...
若不是打不過她，雲澹真想動手了，荀肆這人真是蹬鼻子上臉，幽幽看她一眼，將帳本丟給千里馬，起身捏住她臉：「等著，朕今晚便拿來給皇后瞧瞧。」而後去偏殿考修年功課。荀肆見他出門，問存善：「那銀托子和相思套究竟是什麼？」
存善一張白淨小臉兒瞬間通紅，壓低了聲音：「是..咳...是增加情/趣之物，奴才也沒見過，只聽旁人說過。按說這種東西不會入帳，不知為何這本帳本上有。奴才見皇后不大想看帳本..便斗膽冒個險..」
荀肆一巴掌拍在存善肩膀上：「好小子！好樣兒的！」而後收回手捂著嘴笑的直顫：「咱們萬歲爺看著端正書生，竟也是個色胚啊！哈哈哈哈哈！」
她笑的大聲，正紅忙捂住她嘴：「祖宗誒，剛消停幾天，您可別在萬歲爺頭上動土了！」
荀肆忙點頭：「好好好，哈哈，好好好。」壓根不覺得雲澹這薄麵皮夜裡當真會拿給她看。
那頭雲澹考了修年功課，愈想愈覺得掛不住面子：自己今日竟讓一個小胖墩兒拿捏了，叫什麼事兒！出了偏殿問千里馬：「那帳本子誰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