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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澹本想逗她一逗, 自己卻著了她的道兒,胖墩兒身上是帶著藥麼?不然為何自己這樣急頭白臉?
他的呼吸落在她耳中,滾燙。怎的還有這齣?
荀肆在他懷中頓住:「兄長..」別逼我動手。想推開他, 他的舌尖卻觸在耳垂上, 手臂緊了又緊, 將她揉進懷中。荀肆這下真慌了, 用力去推他:「您別...」話說不利索了。
「朕不為難。」雲澹以為她又要說擔憂他為難的話,拉著她的手向下, 帝王兇猛之物在她手心跳了跳!當真一點兒不為難!雲澹有些收不住, 明明只想逗她一逗,自己卻收不住了。
老娘把你當兄弟, 你卻要對老娘上下其手!荀肆來氣了,卯足了勁兒一口咬在他肩膀上!咬死你個王八蛋!
雲澹悶哼一聲,將臉移開, 手去捏她下巴:「你怎麼咬人?」
荀肆不理他,任他手上如何用力就是不鬆口,待消了氣猛的鬆開他, 而後向後跳去:「兄長欺辱人!」一雙淚汪汪的眼,狠狠瞪著他!再一忽閃,眼淚落了下來。
荀肆今日跟賢妃新學的哭法,這會兒竟派上了用場。被他輕薄本就委屈,眼淚落下順理成章。咬著唇看他。
這就哭了?雲澹站在那看她哭的梨花帶雨,有些手足無措莫名其妙。夫妻之間這樣做不為過,她哭什麼?試探朝前走了兩步到她跟前,拍拍她的頭,而後將她虛攬在懷裡,輕聲說道:「逗你玩呢,哭什麼。」
「哪有這樣逗樂子的,您明知小弟在意什麼,還偏要...偏要...」想起他舌尖抵在耳垂上的親昵姿態,生出幾分不自在來。用力將鼻涕蹭在他衣襟上:「說好了關門做兄弟,開門做夫妻。怎麼說變就變?」
雲澹垂首瞄了眼衣襟上的鼻涕,將荀肆推遠些:「逗你玩呢。下回不了。」衣裳算穿不了了,乾脆自己解了衣扣脫下扔到一旁,上了床對荀肆說道:「回去吧,不早了。」
心情煩郁,至於為何,說不清。聽到千里馬與荀肆寒暄送她出了門,又坐起身坐在床邊。這會兒靜下來有些怪自己不爭氣,怎麼對荀肆這樣的女子起了興?放眼後宮,哪個不比她強?她跟頭牲口一樣,一口咬下去真不留情。想到那一口,肩膀這會兒生生疼了起來。
千里馬進門看到主子肩膀上的血牙印,忙哎呀一聲:「哎呀!怎麼還動上口了!皇后真是匹野馬誒!」一邊念叨一邊去拿棉花和酒,幫主子擦了傷口,那牙印可不淺,嘖嘖,活這麼大歲數真是什麼都見過了:敢對皇上動手的皇后見到了;被皇后咬了還不打她板子的皇上亦見到了。這往後二人對打也不稀奇了!
雲澹算是察覺出自己的挫敗來,那胖墩兒敢對自己下這樣的狠口,想來是自己平日裡待她太過隨和,這事兒不怪她,怪自己,往後板起臉來,對其他嬪妃什麼樣對她什麼樣,看她怕不怕!
雲澹和荀肆鬧這一通,傳到外頭就變了樣。
「姐姐是不知道,動靜特別大,萬歲爺將寢宮的東西都砸了,把皇后趕了出來。說是皇后出來的時候,哭的泣不成聲..」富察婕妤嘆了口氣:「要說咱們皇后哪兒哪兒都好,就那身型不合萬歲爺的意...還有..不學無術...」忙拍了自己嘴:「瞧我這多嘴勁兒的,皇后與萬歲爺好不好,那是她二人的事。與咱們好就成了。自打她進了宮,這日子都好過了許多...」
賢妃坐在一旁一直未出音兒,心中覺得對不起荀肆。她進宮這些時日主動去找萬歲爺屈指可數,昨晚上若不是為了自己,她鐵定不會去。這樣一想便有些坐不住,匆匆起身走了。
到了荀肆那,見那祖宗沒事兒人一樣,正仰著脖子朝口中丟一顆櫻桃,見賢妃來了忙吞了櫻桃說道:「剛想派人尋你你就來啦,快坐。」
賢妃坐在她對面,小心翼翼看她:「昨兒..夜裡..惹萬歲爺震怒了?」
?震怒?荀肆想了想,自己走的時候,那廝臉上覆著一塊兒冰呢,那是震怒沒錯了。嘿嘿一笑:「不說這個,皇上同意你回鄉了。看著安頓安頓儘快啟程吧!」
「皇上同意了?」
「嗯!皇上也有菩薩心腸的。」
賢妃眼一眨,又落了淚,皇后果然是因為自己跟皇上打架了。這等先例開的...起身欲給荀肆道謝,被荀肆攔住了:「快別見外了。趕緊收拾收拾走吧!」
「二皇子...」賢妃擦了淚:「山高路遠的,妾身不能帶著...請皇后幫忙管教...」
「好啊!」荀肆漾起笑臉,左右有了一個大兒子了,再來一個不嫌多:「將他接到永和宮來住,等你回來還給你。」
賢妃也是個心大的主,愣是對荀肆一點戒備沒有。擦了淚,朝荀肆道了謝,而後回去安頓回鄉事宜。
到了夜裡荀肆上了屋頂,平日裡坐的那塊兒瓦上粘著鳥屎,於是重新尋了個地兒,她居中而坐,北星在左,正紅在右。幾個人默默望著西北,一言不發。
荀肆又想家了。
宮裡的日子本就難熬,昨兒那祖宗又來了那麼一出,令荀肆覺得危機四伏。捏緊了手中的狼牙,昨兒就該狠狠揍他一頓!揍的他滿地找牙!荀肆恨雲澹恨的牙痒痒,怎麼有這種人?隨便抱人親人!
下頭屋裡有了動靜,先是嘆了口氣。
是彩月。
「怎麼啦?」問話的是輕舟。趴牆根可不好,荀肆欲起身,卻聽彩月說了一句:「皇后哪兒都好,就是不知好歹。您說咱們萬歲爺,清風霽月一樣的男子,選了她,她還整日與萬歲爺鬧。沒見過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