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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歌是卑賤之人。她一心想報恩,然荀家和韓城不缺任何東西,她能拿得出的只有心意。思量許久方轉身去到韓城跟前:「韓將軍。」

    韓城抬頭看她,似是並未想過她會上前說話,眉峰聚起。

    引歌有點怕他,慌忙將膏藥置於桌上:「韓將軍行軍打仗,時而受傷。這是自幼家中常備的損傷膏藥,塗抹於患處,三五日便可痊癒。」並未提他臉上之事。

    韓城看那膏藥許久,緩緩說道:「有心了。」而後遞與身旁人:「給弟兄們用吧!」

    引歌轉向那人:「還望張校尉不嫌棄。」

    張越忙起身:「多謝姑娘。」

    引歌這才離去。她不笨,適才韓城的舉動一是為避嫌,她是青樓出身的賤民,若與她行的近,會落了旁人話柄;二來,他應是嫌棄的,想來是擔憂救了自己一命,自己會以報恩之名貼將上去。

    引歌眉頭皺起,覺得臉沒處放了。自己並沒有那層意思,她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萬萬不敢高攀韓城。她亦沒有那樣的風月心思,好不容易從風月場中逃出之人,絕不會再沾染風月。

    回了住處,看到一片狼藉。租來之時貪圖便宜,這會兒方知貴有貴之理。那面土院牆這會兒已是塌了下去,屋內窗欞亦被風吹壞。引歌嘆了口氣,去尋房主。房主亦是好人,站在院內左看又看,方說道:「這面牆砌成磚牆,窗換一扇新的。」見引歌皺眉,忙說道:「不要你銀子。」  

    引歌感激。心道自打來了隴原,所遇每一個人皆好。引歌對隴原生出了薄薄一層情義。

    韓城用完面,去了營地。今日要商議接下來排兵布陣。

    到了營地,見宋為、嚴寒二人已在荀良帳中,互相招呼過後便坐下,一人拿了一份輿圖,先各自推演兵法。

    朝廷為保隴原,調派來兩位將軍,這是從前從未有過的陣仗。

    這四人都是狠角兒,待各自推演過後一起排布,竟都是不要命的主兒。各自守了一方陣地,殺伐決斷頗為痛快,待演過一回,都已汗如雨下。

    荀良笑著對宋為說道:「都說宋將軍是玉面將軍,這一身殺氣!」

    「前些日子打那仗,總覺得不盡如人意。今兒再敞了思路狠狠的打,格外過癮。」宋為笑道,而後看向韓城:「少年將軍用兵奇才,不輸荀大將軍和穆大將軍。後生可畏,大有可為。」

    韓城微微一句:「宋大將軍謬讚。」他從前是個粗人,只知行軍打仗,這兩年被荀叔按下讀書,學識長了不少,講話也文氣了一些。

    宋為見他寡言,一張臉生的堅毅,便問道:「這會兒咱們稍事休息,閒談幾句。韓將軍而今二時有二了吧?可相看人家?」  

    韓城搖頭:「末將行軍打仗,不預備成親。」

    「那倒是可惜了。」宋為說罷眼落到韓城身板上,這一身錚錚鐵骨若是不用多可惜?看看自己這些齷齪想法。嚴寒與宋為相處幾十再,自然聽得懂宋為的言外之意,大笑出聲:「宋大將軍這心操的,韓將軍自有解決的法子。」

    行軍打仗之人葷話常有,韓城這會兒反應了過來,臉紅了。

    「瞧瞧,韓將軍臉紅了。」嚴寒不怕事兒大,朝荀良擠擠眼。

    待歇過片刻,又推演兩輪。到天黑之時,再來一頓酒。

    宰了頭羊,幾人守著篝火喝了起來。宋為大將軍喝了兩杯便放下:「內人管的嚴,多喝回去不讓進門。」他開拔到哪兒,他的妻子便帶著孩子跟到哪兒,十幾載不曾斷過。是一對神仙眷侶,是以宋為倒是不怕旁人說他懼內。

    他封了杯,荀良也忙跟著封杯:「我也不喝了,夫人剛回來,還未得著空好好說會兒子話,今兒回去得好生談上一談。」

    只剩嚴寒和韓城,二人互看一眼,亦封了杯:「待凱旋歸來之時,痛飲三日。」

    荀良起身問宋為:「今日去給太上皇請安嗎?」

    宋為搖頭道:「這會兒太晚了,明兒一早去給太上皇請安。說道太上皇,這回來隴原打算待多久?」  

    「前日聽內人說過一嘴,說是要待個一年半載。此事隴原城裡人都不知曉,太后愛玩,圖自在,不許走漏風聲。」荀良答道。

    「不外頭尋個宅子住?」

    「太后中意荀府小門小院兒,加之眼下只有三女尚未出嫁,亦清淨。」

    荀叄這一年來變得寡言,對姻親大事亦不上心,上門提親之人都被她趕了出去。這幾日景柯舒月住到府上,她比從前好些。

    幾人打馬回城,到了城中已是夜深,各自回了府。

    荀良回府之時,府中人都歇下了。於是他輕手輕腳回了房,見荀夫人正在梳頭,便搓搓手將寒氣驅了上前拿過她的梳子:「為夫來。」

    荀夫人笑著看他一眼,任他折騰。待梳了頭荀良又彎身抱起她朝床上去:「今日飲的少,心裡惦記著呢!」

    荀夫人自然知曉他所言何事,臉一紅:「多大年紀了,還這般輕佻!」

    「與你活到老輕佻到老。」

    二人鬧了一回方抱著說話,荀夫人的手枕在荀良肩膀,嘆了口氣說道:「這回去京城,發覺了一件事,讓我心中難受許久。」

    「哦?」荀良圓睜著眼:「何事?」

    「你可知肆兒與韓城之事?」

    「他二人能有何事?肆兒像個野小子,什麼都不懂。」荀肆與韓城玩的好,是眾人皆知之事。從前荀良倒是有心要他二人湊上一湊,韓城是他領回來的,知根知底,又是少年將軍,又與荀肆要好,當時覺著若是二人湊到一處興許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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