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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肆沒做聲。
嘴朝前努了努:「這幾個人是不是?」
雲珞看了看:「是。城外抓?」
「成。」
二人隱在一旁的金銀鋪中,待他們走過,與旁人一同跟了出去。
荀肆許久未打架,簡直有些迫不及待。到了城外,眼見著那些人慾上馬,嬌喝一聲:「給老子站住!」便沖了上去,攔都攔不住。逮住那個臉上有疤的,一拳鑿了下去。那個刀疤臉兒亦不是吃素的,袖口掉出一把短刀朝荀肆扎。
荀肆一瞧這廝竟然來狠的,一掌劈在他手腕上,趁他不備卸了他的刀!
雲珞在一旁打了個哨子,這才飛身上前。打到荀肆身旁之時笑道:「嫂嫂好身手!」
荀肆哪裡顧得上理他,打了半晌得了個空隙,連環拳鑿在刀疤臉的面上,口中問著:「服不服?服不服!」
刀疤是狠角色,悶聲挨了一拳,抽著猛子便朝荀肆腹部踹去,他腳底亦帶著暗刀,荀肆翻身躲閃,另一人朝她包抄,雲珞大呼一聲不妙,飛上上去,替荀肆挨了一刀。
荀肆看了雲珞一眼,雙手接住那人踢過來的腳,猛的一用力,飛身踹在他腿骨上,又卸了他鞋底的暗刀,眨眼之間扎在他胳膊上:「要你傷荀爺的人!」反手又是一刀!
一旁的雲珞看的心驚肉跳。打架這樣狠的女子還是頭一回見,那不要命的勁頭就連那些亡命之徒都被嚇到,扭頭想逃。
荀肆哪裡肯讓他們逃,大喊一聲:「定西!」
二人狂奔追了上去。荀家軍的人可不是吃素的!老娘在戰場殺敵之時,你們還跟個雜碎一樣倒騰黃花大閨女呢!就你們這些陰蛆!
雲珞等人擔憂他們吃虧,亦追了上來,幾人速速將這些人按下。
待他們收了勢,看到遠遠圍著百姓,都在等荀肆收拳。荀肆一不扭捏,雙手抱拳一拱。百姓都叫起好來。
「這是哪家的閨女,養的這樣威武神氣…」有人在輕聲議論。
荀肆聞言揚了揚眉,一身英氣在身,直教人移不開眼。
雲珞簡單綁了手臂,抬眼看見荀肆眉眼間山河坦蕩,心中跳了又跳。
荀肆將人送到刑部,將那些販人的卷宗一併丟給刑部,這才回了宮。
她還未進宮,打架的事便到了雲澹耳中。
靜念面不改色平靜無波:「皇后好身手,在那賊人傷了小王爺後,徒手卸了賊人暗鏢,左右臂各劃一刀,將人廢了;又飛身追上逃跑的賊人,將人擒下。」是女中豪傑。
雲澹嗯了聲。
靜念等了半晌,見雲澹不說話,便立在一旁,與千里馬交換了眼色。
荀肆進了宮,想起該去給雲澹回個話,將這人牙子的事兒說與他聽。除卻她從前救下的女子不見了,其餘人全都擒下了,來龍去脈也查的清清楚楚。這事兒算是告一段落了。到了永明殿門口,欲抬腿朝里進,卻被千里馬攔下了:「皇后,皇上今日頭痛,睡下了。」
「那不是亮著燈呢?」荀肆開口說話,這才發覺不知何時面上受了一拳,火燒火燎的疼。身上亦是酸痛。
千里馬回頭看了眼方說道:「皇上這幾日睡覺不安穩,得亮著燈睡。」
荀肆看了眼窗上映出的人影,心中切了聲:「那勞煩千公公跟皇上說一聲,本宮來過了。人牙子的事兒查好了,這兩日刑部應是會有摺子。」
千里馬彎身:「老奴明兒一早就傳話給皇上。」
裡頭卻傳來一聲:「誰在外頭?」
千里馬心道,得,又將自己裝裡頭了,忙回到:「是皇后。」
「進來吧。」
雲澹坐在椅子之上,看荀肆臉青腫一塊兒,嘲諷道:「隴原一霸吃癟了?」
荀肆手碰了碰臉,嘶一聲:「沒事兒,臣妾皮糙肉厚。」
「知道就好。」
…句句帶著刺兒呢!
荀肆不接那茬兒,兀自說道:「人牙子的事兒查完了,從前您交代的事兒亦問過小王爺了,他想去大理寺。」
「完了?」
「完了。」
「成。退下吧!」假意對她臉上的傷視而不見。被人打成這樣是她活該,那麼多人呢,就輪到她逞兇鬥狠了?但云澹不愛管那閒事,這幾日他想的十分清楚,荀肆是荀肆,他是他。她做她的閒散皇后,自己做自己的一國明君,面子上過去就成。自己永遠不會走父皇的老路,永遠不會為任何一個女子費心。
等了半晌,卻沒動靜。抬眼看她,卻見她那雙眼受了委屈似的。
「臣妾惹著您了?」荀肆問他。許多事荀肆不懂,只是覺得從前挺好的二人,這些日子越來越生分,話都不多說一句。
「為何這麼問?」
千里馬和靜念彼此看一眼,得,二人又要鬧開了。偷偷向外移步子,卻聽雲澹說道:「這後宮的規矩是誰立下的?朕未叫你們退下,你們就敢擅自退下?」
二人忙住了步子,立在一旁,如芒在背。
雲澹冷森森的眼移向荀肆:「朕叫你退下,你卻不退下。不退下就侍寢,不侍寢就滾蛋。朕沒工夫與你說那些沒用的。」
打荀肆第一眼見他起,就從未見過他這樣說話。從前他講話,再狠的話,眼底都帶著笑,逗人玩呢!而今卻好,一點兒笑意沒有了。也不給荀肆留情面,當著奴才們的面說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