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頁
安念菽憤憤不平:「哪那麼多講究?」
安念雨道:「三姐,你要看人家的寶貝,自然要尊重人家的規矩。」
靈芝已經讓小丫鬟捧上水盆和布巾,安念菽只好走過去洗手,安念雨和彭飛月也跟了過去,安念菽召喚安念熙道:「大姐,你也來洗手呀!」
「大姐當然不必,因為她在五台山吃齋念佛兩年,早已是佛祖認可的俗家弟子,與我們凡人怎會一樣?」花畹畹替安念熙解釋。
安念菽更加不忿,洗好手,靈芝又引了眾位小姐去院子裡焚香。
花畹畹向安念熙道:「請大姐先看手串吧!」
香草捧了手串過來,安念熙從香草手裡接過那手串,卻覺眼前明晃晃一閃,分明是香草手上傳來的光芒,安念熙看向香草的手:「你手上戴著什麼?」
香草道:「奴婢皮糙肉厚,怕磨損了這聖物,所以戴了手套。」
安念熙不以為意,只是拿著手串打量,問花畹畹道:「是誰說這手串是我從五台山請下來的聖物?我完全不知情啊!」
花畹畹故意吃驚道:「怎麼可能?大少爺不會騙我的。」
「是沉林告訴你的?」安念熙問。
花畹畹點頭。
安念熙撲哧一笑:「畹畹,你定是上了沉林的當了,他不知道從哪裡弄這麼個東西過來,還拿我做藉口將你唬得團團轉。」
花畹畹訕訕道:「原來如此,畹畹來自鄉下,難免心思簡單,頭髮長見識短,怪不得二小姐常看我不起。」
安念熙正要說些什麼,忽見花畹畹對香草怒道:「將這手串拿出去扔了!」
香草不解:「這是大少爺送你的。」
「要送我東西也不該這樣糊弄我,將我耍著玩!我出身低賤,任憑大少爺送我什麼我都是歡喜的,他又何必拿話誆我?如此戲弄我,看我出醜,究竟所為何來?將那手串拿出去扔進茅房!」花畹畹突然惱了,且面容盛怒,香草不敢不從,急急從安念熙手中拿過手串放入匣子,並著那香袋一起拿出去扔進了茅房。
安念菽等人進到屋內,見花畹畹一臉怒容,安念熙欲言又止,便面面相覷,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安念菽問道:「大嫂,我們已淨手焚香,可以觀賞那佛門聖物了嗎?」
安念雨和彭飛月全都一臉期待,安念熙向眾人道:「都別鬧了,哪裡有什麼佛門聖物?不過是沉林開的一時玩笑,畹畹竟當了真,還勞師動眾的。」
花畹畹已換上一臉笑容,向眾人歉然道:「對不起,都怪我,讓你們白跑一趟了,你們要看佛門聖物,只怕大姐的香荷苑有很多,大姐,不如讓大家去你那兒坐坐吧!」
「我們不看別的,就要看那相思子,管它是不是佛門聖物,我們只看它!」安念菽執拗。
花畹畹攤攤手:「適才已經讓香草拿出去扔進茅房了。」
「什麼?」安念菽杏眼圓瞪,柳眉倒豎,「你們到底搞什麼鬼?有什麼稀罕的?不想與人看,又何必折騰我們這一場,又是淨手又是焚香的。」
安念菽說著,氣憤地扭頭出去了,安念雨和彭飛月也跟著離去。不歡而散。
花畹畹向安念熙福了福身子:「大姐,你也回去吧,我就不送了。」
安念熙二話不說,就攜著丫鬟離去。
香草回來,不解地問花畹畹:「少奶奶,那手串好歹是大少爺送你的,就算不是開過光的佛門聖物,丟了不可惜嗎?」
花畹畹淡淡道:「若想活命,你就不要私藏那手串!」
香草一凜,立即跪地說:「奴婢沒有私藏,的確已經依照少奶奶吩咐扔進茅廁了。」
花畹畹盯著她的手:「連你手上的手套也去丟進茅廁,再用皂莢洗手,洗得越乾淨越好。」
看著花畹畹肅然的神情,香草出了一身冷汗,哪還敢不照辦?
安念熙回到芙蓉苑便覺身子不舒服,視線企及之處,東西都重了影,迷迷糊糊睡了一下午,晚上丫鬟送了晚膳過來,她卻一丁點都吃不下,在櫻雪的勸說下勉為其難吃了幾口卻又全吐了,接著便是腹痛,瀉了一晚上,到下半夜已是呼吸困難,皮膚青紫,還尿了血。
丫鬟來報了安念熙的病勢,大太太心急如焚,當夜請了大夫。大夫給安念熙看視之後,說:「大小姐這是中毒了。」
「中毒?中了什麼毒?」大太太驚呼。
大夫道:「依照大小姐如今的情形來看,是中了雞母珠之毒。」
「雞母珠?雞母珠那是個什麼東西?」
大夫道:「雞母珠,俗稱相思子,樹高丈余,白色。其葉似槐,其花似皂莢,其莢似扁豆。其子大如小豆,半截紅色,半截黑色,彼人以嵌首飾。但是,這相思子有劇毒,不慎接觸,或誤食,可致命!」
大太太慌了:「必須治好念熙,如若你救不活她,我定讓你全家不得好死!」
大夫誠惶誠恐,立即道:「大小姐雖中了相思子之毒,但毒不重,小的有辦法能治好她。」
「那你還不去,杵著做什麼?」大太太一聲吼,大夫匆匆忙忙去擬藥方。
大太太將伺候安念熙的所有丫鬟婆子都聚集到了院子裡,一時之間,整個香荷苑火把的光照得如同白晝,丫鬟婆子齊刷刷跪在大太太跟前,嚇得瑟瑟發抖。
「是誰?是誰膽大包天下毒害大小姐!」大太太一想到寶貝女兒遭罪,恨不能立即抓住真兇,繩之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