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頁
薊允秀面上殷勤挽留,實際卻是幸災樂禍。
三皇子像看怪物一樣看著薊允秀,那眼神里分明有著更深的冷嘲熱諷:「我終不及四弟海量,國公府的酒,還是四弟獨飲更暢快一些。」
薊允秀總覺三皇子陰陽怪氣,話裡有話,可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勁,道:「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三哥走了,小弟獨飲又有什意思?」
薊允秀面上總是虛偽周全。
三皇子道:「我把八弟留下來,讓八弟陪你喝酒吧!」
「那三哥何時再與小弟相約到國公府拜訪?」
「我說過我是不及四弟海量,這國公府的門我是再也不登了。」
三皇子說著匆匆離去,竟如躲瘟疫一般。
薊允秀不以為然,心想算他識相,就是不知安念攘用了什麼法子叫薊允哲知難而退。
真沒想到傻姑娘竟然真的有辦法,看來自己還真得好好謝謝她。
※
八皇子與花畹畹並肩往前頭花廳而去。
有八皇子的跟班跑了過來稟報說,三皇子先行回宮了。
薊允卓有些意外:「還沒赴宴,三哥怎麼就走了?」
「三皇子走不走,你橫豎赴完宴再走吧。」
八皇子對花畹畹道:「今兒隨三哥到國公府拜訪。我的目的豈為赴宴?」
花畹畹瞭然,薊允卓是為了阿樗。
等八皇子屏退了跟班,花畹畹道:「他已被我安排在十分安全的地方,你放心,他的存在絕對不會影響你母妃和你的,只是希望梅妃娘娘能說話算話,真的放過他……」
「我會讓我母妃說話算話的。只是我還能再見到他嗎?」八皇子還是放心不下阿樗。
「你和他還是不要互相打擾的好。他不影響你的前程,你也不影響他的平淡人生,這不很好嗎?你們的母親對你們有各自的期許。只怕多見面對你們彼此都不利,相見不如不見,把關心放在心底,忘記彼此才是真正地為對方好。八皇子你覺得呢?」
八皇子很是震動,花畹畹的話觸動他內心深處。
梅妃希望他能是儲君。能是將來的皇帝,而藍美人卻只希望阿樗能平平安安活一世,無論以何種身份。
貴到極致,是梅妃對他的期許。
活著。卻是藍美人對阿樗的希望。
一個天一個地,不要再有交集,的確才是最好的。
只有不見面。他與阿樗才能互不影響各自的人生,他們已不再是當初形影不離的手足兄弟。命運之手已無情將他們分開了。
「安和公主,我不能再見他的日子,他只有拜託你了。」
八皇子對著花畹畹深深一揖。
花畹畹急忙回禮:「八皇子,我會盡力的。」
他這算是把阿樗拜託了她,而她也算是接受了他的拜託。
薊允卓來國公府的目的已達成,晚宴未赴就像老太爺老太太辭別,說是有要事,先行離去。
老太爺老太太挽留不得,原本晚宴也只是為薊允秀準備的,便也沒有過多強求。
因為三皇子已經離開,安念攘格外興奮地找四皇子邀功。
安念熙推說去拿荷花酥恰好不在,安念攘剛好在花廳外逮住形單影隻的薊允秀:「四皇子,你該依言賞我了吧?」
安念攘掩不住一張臉地興奮笑容。
薊允秀會意,頗給了安念攘一個和顏悅色的笑容,道:「自然,就是不知二小姐用了什麼良方妙計讓三皇子離開的?」
「不是離開,是以後都不會纏著大姐姐了。」安念攘得意極了。
雖然三皇子纏著安念熙對她而言更加喜聞樂見,可是花畹畹說過,要讓喜歡的人對自己刮目相看,與其讓他反感,不如投其所好。
薊允秀不喜歡三皇子追求大姐姐,她便助他一臂之力,將三皇子從大姐姐身邊趕走,薊允秀自然對她改觀。
「你到底用了什麼法子?」薊允秀有些迫不及待。
安念攘得意道:「你需先賞我東西,我才說。」
薊允秀沒法,只好從腰間取下一塊玉佩:「這玉吉祥,二小姐可喜歡?」
安念攘一把奪過眉飛色舞起來。
這玉吉祥算是薊允秀給她的定情信物嗎?大姐姐都未必得到四皇子的信物呢!沒想到倒是她先得到了。
安念攘心花怒放,拿著玉吉祥翻來覆去細看,愛不釋手。
薊允秀催促道:「二小姐,可以告知本王了嗎?」
安念攘這才道:「那三皇子纏著大姐姐,無非是覺得大姐姐美好稀罕,我只消讓他知道大姐姐沒有他心中認為的那麼好,甚至還可能有點糟,他自然就放棄了。」
薊允秀隱隱覺得有些不妙,這蠢二姐倒底和三皇子說了什麼?
「你到底和三皇子說了什麼?」薊允秀急迫。
安念攘輕描淡寫:「我就是同她說了大姐姐接骨的過程而已啊!」
薊允秀一臉烏雲滾滾:「你是怎麼說的?」
「我就是同他說,村老給大姐姐接骨時看了大姐姐的身子……」
薊允秀整個人呆住。
他想起三皇子離開時陰陽怪氣的樣子:「我終不及四弟海量,國公府的酒,還是四弟獨飲更暢快一些。」
薊允秀要抓狂了,怪不得三皇子看他的眼神那麼怪異,怪不得三皇子讚許他海量,原來如此。